跟玉雅兰的气急败坏相比,玉雅莉的回答堪称是淡定且不失风度,甚至还带着往日都少见的从容和镇定。
玉雅兰当场就被气得黑了脸,可还不等更尖锐的反驳出口,就被三夫人摁住了手腕。
三夫人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你是做姐姐的,当有当姐姐的风度,怎可轻易跟妹妹动怒?”
“可是我……”
“雅兰。”
三夫人打断玉雅兰的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玉雅莉一眼,维持着长辈的风度说:“虽说是入了夏,可汴京的天儿到底是不比别处,寒意仍是在的,三姑娘出门时还是多穿些的好,也省得再病了惹出变故勾得长辈担心。”
玉雅莉从善如流的颔首应声,笑道:“三婶说的是,我记住了。”
“那就好。”
“雅兰,雅竹,跟娘回去。”
心有不甘的玉雅兰被三夫人强拽着逐渐走远,可哪怕是人走远了,也还能听到她不满的声音。
“娘,咱们对她这么客气做什么?”
“她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还在我的面前摆什么嫡小姐的架子?一个侥幸没被牵连的戴罪之身,她就应该……”
“好了!”
三夫人不耐地打断玉雅兰的话,没好气地说:“这话是你当说的吗?”
“她再这么样,在老夫人和侯爷的面前也仍是侯府的嫡出小姐,你心里就是有再大的不满也给我憋回去,不许在外给我生事儿!”
在三夫人的严令斥责下玉雅兰不敢多言,黑着脸嘀嘀咕咕地走远。
玉雅莉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一行人逐渐消失在走道的尽头,无声无息地攥紧手中绣帕,眼帘开合的一瞬敛去了眼底翻涌而起的阴冷,神色不变地看着身侧的丫鬟说:“回去吧。”
她今日的确是看准了机会,想跟着三房的人一起进松柏院。
二房已经没了。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目前的命运全是掌控在老夫人和侯夫人的手中,要想博出另一番天地,就必须设法从眼前的囚笼中挣脱出去。
只是她也没想到,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老夫人竟然还是不肯见三房的人。
玉雅莉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经过小花园时听到了几句下人的私语,顿了顿侧首说:“大姐姐被关进家祠了?”
她在院子里闭门不出,身边的人也全都是被换了一圈的,故而哪怕人是府上,可对府里发生的大小事儿却都不太清楚。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听到这话迟疑了一瞬,可转念一想大小姐受罚一事在府上并非秘密,斟酌了片刻才低声说:“是有这么回事儿。”
“大伯素来最是心疼大姐姐,这回怎会舍得罚大姐姐跪家祠?”
丫鬟怔愣一瞬无声苦笑,实诚地摇头说:“具体缘由奴婢就不知晓了,不过大小姐已经在家祠多日了,侯爷至今未见消气。”
老夫人和侯夫人都弄不清楚的原因,一个伺候的下人自然不可能知道。
不过玉雅莉也没指望能从她的嘴里问出多的,说到此也只是轻轻一笑,随后在丫鬟的陪同下逛了逛园子,亲手摘了几支花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