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心情复杂地回了梅青院,原本是打算换身衣裳去松柏院跟老夫人说一声的,可谁知进屋没多久,白日里停了的雪就再度大了起来。
见雪势猛烈,连秋怕玉青时出去受冻,连忙把窗户缝隙全都封死的同时轻声说:“姑娘,这会儿外头雪大脚滑,风也厉得很,您就别赶着出去受冻了。”
“要不这样,您给奴婢个去老夫人跟前讨赏的机会,奴婢往松柏院走一趟去跟老夫人回话?”
她故意把话说得逗趣,惹得玉青时弯唇轻笑的同时屋内的人也笑了起来。
出自侯夫人身边的彩衣搓着手吸了口气,状似不肯示弱地说:“姑娘,连秋姐姐这么一说,奴婢倒是也想帮您往听雪堂去一趟,万一夫人见奴婢腿脚利索,心情一好就给了赏呢。”
玉青时捧着个小手炉坐在软塌上挑起了眼尾,要笑不笑地说:“给赏倒是不难,只是这赏原本当是我的,给你俩各自拿了去,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冬蝉,云芝,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蹲在地上用炭盆烤栗子的云芝忍笑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姑娘说得在理,拿赏的好事儿也不能光是让她俩占了。”
冬蝉拿来张软和的毯子盖在玉青时的腿上,忍着笑说:“老话说得好,见者有份,姑娘可不能纵着她们。”
玉青时抓起云芝递过来的烤栗子往彩衣和连秋的手里一人砸了一个,懒洋洋的歪在软塌上说:“话是怎么说的,你们也都听到了。”
“此去若是不能带了赏回来给大家伙儿分了,你们也就不必回来了。”
“冬蝉,去跟看门的婆子说一声,要是见着这两人空手回来,就不必给她们开门了,随便撵个去处都行,省得我们见了心烦。”
玉青时心情好,难得说起了笑,屋内几人怕她从秦家回来后会失落,特地留了心想哄她高兴,连秋和彩衣又故意磨蹭着胡搅蛮缠了会儿,让玉青时捡足了乐子才掀起门帘子冒着大雪走出去。
炭盆里的烤栗子在火红的炭块中散出细腻的清香,玉青时也没让云芝帮自己剥,慢条斯理地扒了几个的皮,吃了几个才拍拍手说:“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云妈妈?”
云妈妈自打能近身到玉青时的跟前伺候以后,但凡是有个往前挤的机会都不会放弃,抬眼一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人一定是她。
可今日回来了这么一会儿还没见着人,冷不丁的玉青时还有些不习惯。
冬蝉怕玉青时吃多了烤栗子堵了胃口,刚给她换来一盏解腻开胃的茶,听她这么说眉心无声一皱,低声说:“云妈妈家里今早上来人传了话,说是家里有急事儿,着急叫她回去,传话的人到了夫人的面前,夫人想着不好耽搁,就做主把人放出去了。”
玉青时闻声目光微凛,笑道:“可说了她家里来的是什么人?”
冬蝉摇头。
“具体是谁外门传话的没说清楚,回话的时候又是径直去了夫人的院子里,奴婢不好打听就没多问,您要是想知道的话,奴婢去打听打听?”
“不必。”
玉青时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左右等她回来的时候,咱们自然也就能知道了,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告假出府的云妈妈数日未归,梅青院中一切照旧。
可等她回来的时候,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玉青时,而是三夫人身边的绿鹦。
两人凑在园子里说了什么无人可知,不过当晚夜色正浓之时,玉青时的闺房中再度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一回生二回熟。
玉青时听到石子砸柜子的声响熟练地裹着被子坐起来,抓起两边的窗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正好就对上了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她打了个哈欠看着一身黑衣1气势很是惊人的宣于渊,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你怎么来了?”
“怕窗户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