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连连擦汗。
皇上如此不给他颜面,总不能要扶持二弟?
不过,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还是先保命要紧。
沈家后厨已在马不停蹄备酒席。
相爷一直跟在霍昱身后,巴望着露个脸,他这一国丞相如今宛若惊弓之鸟,仿佛有一把大刀悬在他头上,随时随地会断送了老命。
霍昱一个侧身,看着相爷淡淡一笑:“朕与沈二爷有话要说。”
眼下之意,闲他人等可以回避了。
相爷被霍昱这一笑给吓到了。
苍天可见,暴君对他笑了!
是冷笑!
要知道,眼下朝中人人皆知,暴君一旦对谁冷笑,谁就离死期不远了。
相爷后背湿了一大片,诚惶诚恐的告退。
霍昱带着沈宜姝,单独见了沈二爷夫妇二人。
霍昱对沈二爷印象深刻,这是他年少时候的太傅,他彼时就常听闻太傅提及他的女儿。
真要说起来,霍昱与沈宜姝的缘分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在沈二爷夫妇万般紧张的情况下,霍昱抱拳作揖:“小婿给岳丈、岳母请安。”
沈宜姝惊呆了,双手捂唇。
沈二爷立刻跪地。
罗氏也吓得跪趴在了地上。
霍昱无奈苦笑:“二位请起吧,朕对姝儿是真心的,待到她生下皇嗣,朕就册封她为皇后。”
两重人格的事情是一个秘密,霍昱不便言明。
他今日来沈家,也是为了在沈宜姝面前表个态。
他霍昱此生,只认她为妻。
沈宜姝呆呆的站在原地,大眼水汪汪的,面颊绯红,娇憨又明艳:“皇、皇上……”
霍昱对她温柔一笑:“朕说得都是真心话。”
沈二爷夫妇被扶了起来,沈二爷早朝时见识过帝王的狠辣,此刻又觉得帝王是旷世明君。
皇上不愧是皇上,怎样的场合,做怎样的人。
看来世人对皇上误解太大!
他就说嘛,他自己亲手从三岁开始教到十四岁的帝王,岂会是嗜血恶魔呢!
罗氏越看女婿越是满意,双眼发光。
瞧瞧,这气度、这容貌、这身段、这谈吐举止……当真是天人啊!
罗氏笑得合不拢嘴:“臣妇愿皇上与娘娘早生贵子!”
沈宜姝的脸更红了。
霍昱倒是大方,直接点头:“好。”
沈宜姝猛然想起一事来,倘若她真的怀上了孩子,到底算是谁的骨肉……?
沈宜姝的心事,霍昱一眼看穿,两人在沈家逛园子时,霍昱突然附耳:“小傻瓜,我与暴君就是同一个人,你若怀了孩子,当然是我的。”
沈宜姝咬着唇:“可……暴君他明明又是另外一个人。”
霍昱无从解释清楚,但有一点他现在可以笃定,那就暴君最起码不会伤害沈宜姝了。
霍昱揉了揉沈宜姝细嫩的脖颈,笑道:“反正身体是一样。”
沈宜姝:“……”她也只能这么想了。
霍昱吃了一些酒,回去的路上,他双眼迷离,一时没忍住就把沈宜姝拉到了怀里。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单独相处不亚于是干柴烈火,情不自禁的/拥/吻/在了一起。
霍昱的吻,与暴君的截然不同。
暴君的亲吻,就如同一阵狂风暴雨,恨不能把人直接吞入腹中,他喜欢占据一切主导地位,强势、霸道、步步紧逼。
但霍昱不同。
他就像是一阵温柔的春风,他对沈宜姝十分了解,一点点勾着她,与她一同感受、起舞、嬉戏。
沈宜姝第一次痴迷于一个吻。
她小脸红彤彤的,被放开时,双眸含雾,一双小手揪着霍昱的衣襟,眼睛明亮闪烁。
霍昱与她抵着头,低声问:“喜欢么?”
沈宜姝含羞的点了点头:“嗯。”
沈宜姝发现,即便在两个人都快要失控的情况下,霍昱还在克制。
她心中微暖,在霍昱面颊上啄了一口:“你真好,要是能一直见到你,我此生足矣。”
霍昱也很满足。
怀中人,是他念想了整整六年的姑娘啊。
心里念着一个人久了,这个人就真的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回到皇宫。
沈宜姝又被留宿在了帝王寝宫。
当晚沈宜姝的月事来了,霍昱催动内力,给她捂小腹。
沈宜姝天生娇气,每回月事一到,她就会彻底蔫了,但今晚却是精神极好。
“皇上,以后你也这样好么?”
她握着他的大掌,觉得皇上是个神仙,掌心还能发热。
霍昱笑着点头,对眼前的日子实在欢喜的很。
沈宜姝情绪上来,主动去/吻/他。
两个人/吻/了许久,内殿隐隐约约传出亲密的声音。
好像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亲/着彼此也是一桩无比美妙的事情。
翌日,天才刚刚擦亮,卯时将至。
暴君早就醒了,他就那么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眼前人。
美人肤色白皙细嫩,宛若陶瓷,肤若凝脂莫过于此,她吐气如兰,朱唇近在咫尺。
这唇的滋味,就在他的脑子里。
还有美人所有的笑靥如花、主动亲密,也都在他脑子里。
暴君心头仿佛被人戳了几根鱼刺,疼得无声无息,看似没甚打紧,实则难受至极。
沈宜姝睡了一个饱觉,她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瞬间,眼底的星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随即又是惶恐与焦虑。
暴君就那么看着她演戏。
沈宜姝的心上人又不见了,她当然伤心难过,但为了自保,唯有乔模乔样,她娇笑了一声,像朵没有任何感情的娇花:“皇上,你醒了?”
暴君:“……”
醋意涌了上来,暴君突然欺身,欺上朱唇,可他没有得到昨晚那样的回应。
原来,真心相待,与假意敷衍,真的不一样。
而显然,他是被敷衍的那一个。
他现在甚至怀疑,那无数次的/欢/好/,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享受、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