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鬼物从不见天光的暗处爬出来,它们顺着阴气的指引,来到肇启的房间,不断啃噬着他的躯体。
浑身传来的钻心剧痛让肇启瞬间清醒,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厉鬼,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漆道长不是说找了于娇当替死鬼吗?为什么这些鬼物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周遭一片昏暗,仿佛笼罩着浓浓的瘴气,除了恶鬼以外,肇启什么都看不清,他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却被厉鬼拦住了去路。
它们的指甲长而锋利,每次接触肇启的皮肤,都能刮下一块肉来。
许是人血的味道刺激了厉鬼,它们蜂拥而上,恨不得立刻将新鲜的血食吃进肚里。
最终还是原配鬼占了上风,她的煞气最浓,藏在其中的骨肉不断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肇启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踉踉跄跄冲出了卧室,原配鬼在后面紧追不舍,因为少了双腿,这会儿她的速度很慢,直到肇启的身影消失不见,原配鬼才爬出卧室。
肇启跑到不远处的厨房,他环顾一周,发现只有橱柜里能藏人,便躲在橱柜里,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祈祷能够躲过原配鬼的追杀。
躯体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听在肇启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
他双眼瞪的滚圆,透过橱柜的缝隙紧盯着外界的情况。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那只鬼应该往别的方向去了。
心里抱着这样的侥幸,肇启悄悄将那条缝隙推得更开,有一个圆溜溜、泛着微光的东西紧贴在柜门上,肇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原配鬼的眼珠!
“儿子,妈妈来找你了!”
原配鬼咧嘴笑了笑,它的力气大得惊人,肇启在它面前,就像是还未发育的小婴儿,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肇启被原配鬼从橱柜里拖拽出来。
这只鬼物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斩骨刀,她定定端量着肇启的躯体,似是在犹豫该从何处动手。
“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肇启,而不该来找我!”肇启拼了命的叫喊,希望原配鬼能听得进去他的解释,将他当成于娇。
“你不是肇启的话,又是谁?”
“我是肇耀东的继女于娇,肇家人请来了一名老道士,用符箓改变了我身上的气息,让我充作肇启的替死鬼,我是无辜的,你放了我好不好?”
肇启的五官与肇耀东格外相似,此刻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说不出的狼狈。
“难道是我认错了?你是于娇,不是肇启。”原配鬼仿佛相信了他的说辞,低声喃喃。
肇启心底涌起一丝期待,还不等他说些什么,闪烁着寒光的斩骨刀陡然落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于娇已经疯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向我求饶?”
被砍断双腿的痛楚险些让肇启昏厥过去,但随之而来的,才是真正的折磨。
原配鬼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将肇启吃进肚子里。
这一回,没有人能够救他。
躺在床上的聂慈陡然睁开眼,溯因符是她亲手所画,下在了肇启身上,因此肇启甫一出事,她便察觉到了异样。
溯因符是按照人既往犯下的孽业来追溯因果,若是积德行善之人,即使中了这道符也不会有任何损害,但肇启不同,他手上绝对有三条以上的人命,否则不可能受到这么严重的反噬。
聂慈走到书桌前,轻轻拨弄着光洁莹润的玉珠。
她打算将那几个人约到肇家,一并解决了他们。
翌日清晨,聂慈跟班主任请了假,直接坐地铁前往肇家,她按下门铃,乖巧开口:
“您好,我是于娇的同学,想来看看她。”
听到这话,于欣君不由一愣,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房门,将聂慈放了进来。
有娇娇的同学在场,以肇耀东谨小慎微的性情,肯定不可能再对娇娇动手。
这会儿肇耀东和漆平还没有发现不对,他们待在书房中,思索肇启身上的阴气究竟从何而来。
还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一道尖叫声将二人骇了一跳,他们忙不迭的从书房冲了出来,便看到于欣君跌坐在肇启卧室门前,脸色惨白仿如死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怎么会这么好笑啊!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