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肇耀东面色不虞,他三两步冲到于欣君面前,刚想开口斥责,便看到卧室里血腥到了极点的画面,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本雪白的墙壁上,现在多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血手印,那只手大抵是做惯了粗活,指节很粗,指甲却尖而细长,完全不像是人类的手。
肇耀东强忍着心底的惧意,抬脚走进卧室,想把唯一的儿子带出来。
可肇启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道长,你不是说女鬼会被蒙蔽吗?现在是怎么回事?”肇耀东死死攥住漆平老道的领口,眼底爬满血丝,显然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倒不是肇耀东有多在乎肇启这个儿子,而是他预见到了自己的下场,死亡带来的恐惧犹如一座大山,牢牢压在他头顶。
漆平被勒得喘不过气,他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压低声音解释:“你难道还没发现吗?现如今,肇家偷来的运气已经逆转,否则我用在肇启身上的术法绝不可能出问题。”
肇耀东听懂了漆平的言外之意,他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在地,还是聂慈急忙上前,扶了男人一把,顺便还将一枚玉珠塞进他的口袋里。
这一连串动作发生在瞬息之间,不仅肇耀东这个当事人未曾察觉到异常,就连站在旁边的漆平和于欣君也没把这件小事放在眼里。
与还未成年的肇启相比,肇耀东身上的恶业更加深重,几乎快化为实质。
溯因符生效的刹那,肇耀东只觉得一阵冷意从背后袭来,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眼下家里还有外人,肇耀东定了定神,冲着聂慈发问:“你是什么人?”
“叔叔,我是于娇的同学,听说她身体不舒服,就想过来探病。”聂慈怯怯回答,仿佛真是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
肇耀东倒是没对聂慈的身份产生怀疑。
眼前这个少女身形纤弱,看起来比于娇还要没用,根本不值得他多做关注。
“小同学,我们家里有点事,今天不方便让你探望娇娇,改天再来好吗?”肇耀东的耐性已经告罄,他恨不得立刻挖出章莳的尸骨,让那只厉鬼灰飞烟灭。
聂慈点了点头,缓步往外走,等她离开那栋公寓楼以后,没有回九天观,反而前往学校的礼堂。
地缚灵不能在白天伤人,却不意味着聂慈不能与她沟通。
她站在秋千正前方,手里摆弄着一只废旧的电话,问:“你有那几个人的号码吗?”
地缚灵漂浮在聂慈面前,笑道:“我可以查看于娇的记忆,也知道他们的号码。”
地缚灵边说着,聂慈边用废旧手机按下数字,而后拨了过去。
见状,地缚灵吓了一跳,聂慈直接给那几个人打电话,岂不是把自己给暴露了?
还不等地缚灵阻止,电话已经接通。
“之前商量好的事情出了点意外,我把那个人带到了学校大礼堂,你们有没有兴趣‘故地重游’?”聂慈的嗓音变得格外粗哑,与肇启足有九分相似,即便是肇耀东接到电话,恐怕也分不清两者的区别。
为了安全起见,肇启经常会更换号码,因此对面那人并没有产生怀疑,而是饶有兴趣的追问:“只要最关键的猎物能到场,我随时可以前往二中。”
想起上次在大礼堂发生的一切,男子气息浑浊了不少。
接下来,聂慈模仿肇启的嗓音,给其他三人打了电话,在今天下午五点,把他们约到二中的大礼堂。
地缚灵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没想到聂慈竟会用这种方法,将那些人引过来。
“聂慈,天黑以前我不能对活人下手,你约的时间很危险。”地缚灵忍不住提醒。
“没关系,一共四个人而已,我还应付得了。”说话间,聂慈拿出准备好的录音机,模仿于娇的音色,重现那日惊悚的场景。
转眼到了约定的时间,四人来到随城二中,冲着门卫打了声招呼,便大摇大摆的走到礼堂正门前。
“听说随城二中的礼堂闹鬼,上回咱们在这呆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有见到鬼影,看来传言都不可信。”
“厉鬼倒是没见着,会勾引人的女鬼倒是有一个,可惜于娇疯了,不然还能再和她‘玩一玩’。”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们推开礼堂厚重的铁门,抬脚往里走。
微胖男子啐了一声,“肇启比他老子还变态,好好的别墅不去,非要在学校礼堂里找刺激,脑子是不是有病?”
由于礼堂废弃多年,这里的供电设备早已坏了大半,走廊漆黑一片,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再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