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平老道也是个有本事的,否则根本无法改变人的命数,不过就算他能耐再大,也降服不了成百上千的厉鬼。
那些恶鬼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纷纷扭过头来,用阴瘆瘆的眼神盯着他。
漆平老道两指间捏着的符箓无火自燃,霎时间化为灰烬。
“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要是不除掉那些恶鬼,我肯定会被它们逼死!”肇启攥住道士的胳膊,许是力气用得过大,他手背上迸起青筋,看起来格外狰狞。
漆平取出八卦镜,想借助白日里的阳气将厉鬼打散,可这些鬼物的道行不浅,察觉不妙后顿时四散奔逃,漆平连一只鬼都没能斩杀。
肇耀东虽然看不见鬼魂,但他只看漆平老道的状态,就猜到他没能解决这里的问题。
“道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请您尽可能保住他的性命。”肇耀东面色黑如锅底,神情变得格外阴郁,将站在旁边的于欣君吓了一跳。
恰在此时,被关在卧室里的于娇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漆平眸光微闪,快步走到卧室门前,将房门打开一条细缝,看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少女。
漆平老道似是想到了什么,将肇耀东父子俩带进了书房。
“眼下这种情况,那些厉鬼根本不可能放过肇启,想让他活下来,就必须找一个替死鬼。”
肇耀东试探着问:“您说的替死鬼,难道是于娇?”
漆平点了点头。
“可她是个女孩,小启是男孩,厉鬼难道不会发现异常吗?”肇耀东缓缓转动着腕间的手表。
“于娇体内没有生魂,只要用术法掩盖她本身的气息,就能骗过那群恶鬼,保住肇启的命。”漆平沉声解释。
肇耀东看似温润儒雅,实际上最是狠辣不过,否则他也不会用那种残忍的手段杀害自己的原配妻子。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肇耀东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那就麻烦漆平大师了。”
要是能用这种方法救下肇启,那他只需如法炮制,就能摆脱原配鬼的纠缠。
书房中的三人达成一致,决定用于娇的性命换取肇启的性命,他们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站在书房外面,正是准备进屋送茶的于欣君。
于欣君紧咬牙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本以为只要忍过这一年,就能把孩子送到国外,让她摆脱肮脏不堪的泥沼。
可现在呢?
娇娇不仅疯了,还被肇耀东父子当成了替死鬼,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于娇去死?
于欣君缓步往后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过了几分钟,三人从书房里走出来,漆平老道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木雕人偶,塞进于娇手里。
“木偶已经沾染上肇启的气息,放在于娇身边,可以作为施法的媒介。”
于欣君状似不解地问了一句:“道长,您要对娇娇施什么法?”
肇耀东将女人揽在怀里,出言安抚道:“欣君,娇娇并不是疯了,而是生魂离体导致的神智全无,漆平道长法力高强,让他试一试,说不定能治好娇娇的病。”
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肇耀东要尽可能的避开所有风险,就算于欣君的性情再是内向、再是懦弱,也是他防备的对象。
于欣君乖顺点头,她瞥了眼于娇怀里的木偶,嘴唇紧抿成线。
肇耀东和漆平没在肇家多留,反而坐电梯来到了十八楼。
肇家是这座公寓楼的开放商,当初公寓楼开盘时,肇耀东便将章莳关进了十八层,为了隔绝女人凄厉的惨叫声,整层楼都用了隔音材料,确保不会有人发现章莳的踪迹。
漆平手握八卦镜,昏黄黯淡的镜面正对着十八层的门口,铜镜中倒映的画面不仅扭曲,还多出了好几道身影。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失去双腿,在地面上爬动的原配鬼。
看到原配鬼扭曲狰狞的脸,肇耀东紧咬牙关,压低声音问:“道长,难道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章莳福泽深厚,能成功从它身上汲取福运,你就该知足了,想要彻底斩杀它而不受反噬,以我目前的修为还做不到。”漆平缓缓摇头。
漆平取出一支朱笔,在黄符纸上勾画符箓,即使他修道的年头不短,想调动天地间的灵气依旧不易,符箓还没画完,他穿着的道袍早已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身上。
“别担心,这张替命符虽然伤不到章莳的鬼魂,却能蒙蔽它的感知,让它把沾染肇启气息的于娇当成替死鬼。”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肇耀东把这个消息告诉儿子,受了一夜惊吓的肇启总算松了口气,他躺在自己房间里,准备好好睡一觉,再将前女友的尸首挫骨扬灰。
转眼到了午夜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