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丫头听到这话,不由得悲从中来,只哭了个昏天暗地,悲天怆地,悲痛欲绝。
两人如今身处酒肆的雅间,这雅间里头布置的倒也干净,案几上搁着酒水点心,还有两样蜜饯。黄丫头此番颓然坐在案几后头,口中呜咽,面上泪珠滚滚。
关了窗,挡了外头的光,便是黄丫头身上的黄衫也变得暗淡起来。石娘则依旧是喜庆洋洋的媒婆装扮。
石娘看见黄丫头哭个不休,又是帮忙抹眼泪,又是忙着递帕子,过了好一会儿,那黄丫头方才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她看着石娘,一脸的无助,“那你说现如今该怎么办?”
张媒婆此番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她身处禅房之中,隔壁间里又是欢声又是笑语,又有女子哼哼唧唧的调笑声,恍惚间还有小郎君低沉的说话声。
张媒婆原以为过上一时半刻的也就消停下来了,谁知那小郎君今日劲头十足,只是一味地喧闹不休。
张媒婆听了半个时辰,便也觉得有些乏味,于是手指叩击木鱼,想要清心正身,谁知那厢竟是越来越起劲了。
张媒婆心烦意乱,于是忍无可忍,揣上木鱼就出了屋子,她轻手轻脚走到隔壁禅房门口,而后便取下头上的金簪子,有模有样的敲打起木鱼来,口中又低声念着佛号。
那屋子里头陡然安静了下来,于是张媒婆便愈发认真的念经拜佛起来,木鱼声中,张媒婆的神色凛然,像极了庙里头悲天悯人的神像。
庙门之外,便是苍翠松柏,遮天蔽日,庙门底下便有了阴凉之处,若是不去抬头看,只当天色阴沉。再往上看,日头晃眼,蓝天白云,真真是天凉好个秋。
宋如是趁着天色正好,便坐在院中看话本子,自打开了书局,宋如是手上的话本子可谓是应有尽有,甚至还能够打着正当的旗号,明目张胆的去四处搜罗话本子。现如今,她手上这话本子便是好不容易才到手的。
天色正好,美人榻上斜倚着的宋如是身穿珊瑚色襦衫,头戴琉璃簪,正看的得趣间,听到院门一声轻响,于是赶忙藏起了话本子,只随手拿起那杜若色的袍子,像模像样的绣了起来。
“阿如……”
宋如是抬头去看李诃,口中“惊喜”道:“郎君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今日有人请吃酒,所以回来的早了些。”李诃笑道。宋如是抬头对上李诃的目光,便觉得有些心虚,只口中笑道:“那人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所以要请大家吃酒?”
“谈不上喜事。”李诃坐了下来,随手拿起宋如是手上的袍子,仔细看了起来,末了他又说道:“阿如的手艺倒是越发好了。”
宋如是坐着一动不敢动,只因着那话本子就藏在大腿底下,她脊背微微靠在美人榻上,口中笑道:“那郎君且说说,那人究竟为何请大家吃酒?”
“阿如可还记得二娘?”李诃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