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公子想必也知道,去年年底,颖南才刚刚发生过一场大瘟疫,那时朝廷已经下了旨,要各州各县筹集粮食钱货,以赈灾区。我这一个小小的翠飞县,为了应对这次瘟疫,已经是钱粮耗尽,捉襟见肘。
可是今年开春,氾河又发起大水来,沿河的几个州县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于是朝廷又一次下旨赈灾,摊派下来,我翠飞县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居然要在一个月内筹集白银五万两、粮食七千石!银两方面,本官想尽一切办法,总算是凑齐,可那七千石的粮食,本官着实是无能为力啊!
东方公子,你想想,去年年底颖南的那场瘟疫,已经将翠飞县仓库积蓄的米粮消耗殆尽,今年的新种的稻谷,才刚刚开始插秧,本官从哪儿弄那么多的米粮交差啊?可若是抗旨不尊,本官不单单乌纱难保,就连脑袋也要落地啊!”杜簧一口气滔滔不绝地向东方世淮大吐苦水道。
东方世淮听后,不动声色地反问道:“这的确是个难题。但,又与东方的女人,何干?”
杜簧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东方公子,咱明人不说暗话,老实告诉你罢,翠飞县所有的米粮加起来亦不过是六千石,还剩下一千石的空缺,本官着实是没有任何办法,于是便派人挑了一千石江边的细沙,混进米粮中,代替了……”
“此法,不失为妙计。”商人和官府,从来都是一丘之貉,东方世淮自然懂得“无奸不商”的道理,也深晓官场上的中庸圆通之道。他挑了挑眉,问道:“不过,若是被上头发现了的话,杜大人难道就不怕……”
“东方公子不必为本官担忧,此事,上头的知府也是知道的,除此之外,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东方公子的口风向来很紧,本官又怕什么?”杜簧狡猾世故地回答道。
“这些东西,与我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此等错综复杂的官场黑幕,他东方世淮早已司空见惯,并不摆在心上,他想知道的是,锦瑟怎么会被搅进这些事情里面来了?
“唉,东方公子,你那位美貌的侍妾,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件事。”杜簧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东方世淮,装作无奈地说道:“本官派人到江边挖细沙的时候,手下的人胡言乱语,走漏了风声。而你那侍妾不知为何刚好在那时候经过了江边,于是那些话便被她听了去。
幸亏我们发现得早,把她硬是扭送到这衙门里面来,还和她那几个会武功的随同大打出手。本官本想把她收了做小妾,堵住她的嘴,可那几个随同却说……她是东方公子你的女人。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哪,所以本官才不得不找东方公子你来问个清楚。
不过,这女子长得如此貌美,本官自然明白……东方公子的心思!放心吧,东方公子,本官连你那侍妾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原封不动还给你,这下,东方公子可还算满意?”
“这样最好,那女人呢,东方就先带回去了。至于你那事儿,也请杜大人放心,东方保证那女人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东方世淮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脸上堆上几丝虚伪的假笑,拱手应道。
“东方公子,请——”杜簧见事情已经圆满办妥,遂亦喜笑颜开地送东方世淮出去。
东方世淮冷眼看着刁师爷命令几个老妈子手忙脚乱地给锦瑟松绑,直到确定锦瑟完好无损之后,方才和杜簧打了个招呼,从椅子上一把抱起锦瑟,离开这令人厌恶的衙门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