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时,雨少白突然回头,看向秦昱。
“秦兄,我徒担个文曲星之名,跟你这大才子一比,真真下乘了,放心,本侯定然不阻你升官发财,只是现在我要去逛青楼,陪你不得。”
雨少白看了看脸色难看的秦昱,洒脱一笑,“走啦,不醉不归,不去的便是不把我雨少白当兄弟,我要带兄弟们找西京八大名妓玩上一玩!!!”
他这话一说,原本老成不大好意思去的王统领都不得不同去,顿时几百人风风火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秦昱和气得柳眉倒竖的铁线蛇卫。
看着长街上几百人背影,秦昱顿时跌足,真真得不偿失。
他这回去,岂不是要得罪了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赵瑾平时温文尔雅,可性子上来了却也是侵略如火的杀神!
那岂不要遭?
半晌,秦昱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不如......归国途中把那干禁军通通杀了,铁线蛇卫看他咬牙切齿肌肉扭曲,略微一想,呵斥道,“秦昱,你要干什么?!”
这假冒情书的主意便都是她出的,真真害人不浅,秦昱心思转了,顿时脸上便显现出来,随即脸色一变,强作笑脸道:“没事没事,只是回去后恐怕朝阳公主......”
说着唉然叹气,“当真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拳拳报国之心,却不能为民分忧,对不起万万黎民啊!”
铁线蛇卫到底不是不通世故,闻言顿时想到,这番他秦昱的确是得罪了赵槿,当下也叹了一口气,道,“无妨,此番回去之后,我会禀明女帝,随后负荆请罪跟朝阳公主解释......”
秦昱挥手,脸上和蔼一笑,“算了算了,但求无愧无心,总之此次议和成功,我朝又能享得数年太平,即便我受些责罚,也是甘之如饴。”
“那乱臣贼子要是有秦侍郎这番报国之心的一半,天下不知多少黎民会为之受惠,可恨此人却只是个不知感恩的混账。”铁线蛇卫愤愤,“居然公然带数百禁军逛......”
说着脸上一红,到底说不出逛青楼三个字来。
“由他去罢。”
秦昱淡然拂袖,转身回使驿馆内,铁线蛇卫看他背影,当真一副为民请忧谦谦君子,再想想雨少白那厮,她心中甚至开始怀疑,之前那几次泼天的功劳会不会是雨少白这等便只会喝花酒打群架的混账运气好......陛下要是想要立皇夫,秦昱秦侍郎才是不二之选。
那雨少白,真乃无耻之徒,这世间之人有眼无珠之人实在太多,一时间倒是大叹公理何在人心何在,长街风起,轻微呜咽,使驿馆门庭冷落,和方才热闹大相亭径。
毕竟铁线蛇卫师承国师秦川,站的角度自然会偏向秦昱一分。
而那雨少白,向来对朝廷不敬,对女帝不敬,落到铁线蛇卫的眼里,自然是个不知好歹的乱臣贼子。
看着驿馆门口的落寞,莫名的,铁线蛇卫回想起小时候,秦川国师说过,人之初性本善。
可为什么她见到的人心有善恶,品德有高下呢?
铁线蛇卫蹙眉,当真清纯不可方物,却不知世间之道哪里是她师傅一个人能说得清楚的。
更何况,秦川传递给她的,未必就是对的,就是真的......
何谓善?何谓恶?
何谓高?何谓下?
又有谁能真正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