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抉择?
全然不顾夏靖议和,直接闪人?
不妥!
留在靖国当驸马,那不成了负心薄幸之人了?
也不妥!
到底敢如何抉择,雨少白也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要知道,靖国宁太后当真是煞费苦心,计算了雨少白全部的心思,料的一些儿也不差,若来硬的,雨少白定然翻了天去,撒泼走人,这般好生相劝普天下便没第二例了。
无数在场的人自问,若换了自己该当如何,思来想去,两全其美的法子果然便只有接旨一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皆顾,唯一委屈的,怕就是朝阳公主赵瑾和平阳公主赵蛮了。
只是,国事之下,即便当今大夏女帝亲自来了,怕也只有答应一途,不由各自唏嘘。
偏偏就这时候,雷小米突然说道:“侯爷,这虎狼之地,咱们兄弟便都留下陪你。”
他这话一说,禁军个个表态,对,咱们便留下,好歹保护雨侯爷,有些刁钻的便阴阳怪气说:“秦大人回转京城,自然大功一件,咱们这些兵丁无牵无挂的,宁愿待在这儿,省得回去受人陷害......”
“......”秦昱闻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难道自己回转京城还得找靖国兵甲护卫不成?
那样定要被朝野上下取笑,这可怎生是好?
大夏国禁军制度,入了军籍后直到六十岁方能离开,能出人头地,娶上媳妇混出名堂的真不多,这般禁军想反正回去也没多少指望升官发财,说不定还得遭秦昱陷害,不如跟着雨侯爷,雨侯爷豪爽体恤下属,断然不会亏待了,因此上许多人表忠心。
包括王副统领在内的几个中级军官互相看看,左右为难,不回去,家室还在大夏京城,回去,眼看此刻便有哗变之危,只得拿眼瞧了雨少白求助。
雨少白爷此刻心思乱转,让这些禁军留下,自然便是削了秦昱面子,这家伙人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为人权御之心太重,不值得深交。
不过反正现在都已经翻脸了,还怕什么。
但是若真留下,不见得便真有多大好处,所谓争气不在一时,何必断然跟秦昱翻脸,再则说了,这些人回去定然在京城四处宣扬,宛如拿狗屎抹了秦国师一家脸面。
等那时候,即便秦国师肚大能容,某些宵小之辈恐怕会为难还留在京城的西厂之人。
想到这里,雨少白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抽了一张千两银票塞到那宣旨老太监手内:“劳公公辛苦了,这圣旨啊,先放我这儿。”
一看圣旨落入雨少白手中,笑得老太监满脸儿皱纹,“驸马爷真真客气,人俊俏又知礼,怪不得皇太后喜欢,当真西京第一......”
他说着手指儿一缩便把银票弹进袖内,想必常年收受银钱,动作熟练无比。
送了老太监走,他看着四周,大声说:“各位弟兄,此番叫大伙儿受累,小弟当真不安,只是,所谓叶落归根,我虽然舍不得大伙儿,可也没道理让大伙儿留在这异国他乡......”
看那些禁军要说话,他摆了摆手,苦笑了下,继续说:“这圣旨......落入我手,我也不能抵赖,只希望能有人回去帮我说项一二,各位俱都是军中精英一时之选,回到大夏才能报效朝廷,小米,万望你能去我西厂,把今日之事跟我的人细细说明......”
他拉了雷小米低声吩咐,又寻了信物塞给他,然后大声说:“我跟大伙儿一同前来西京,也算同甘共苦,本侯别的没有,只略有积蓄,所谓朋友有通财之谊,此番每人两百两,各位定要笑纳。”
他开始大撒银钱,这两百两虽然不算多,节省些却已经够普通人家十年花销,对一干没油水的禁军来说已然巨款,反正他这次银钱赚了无数,撒个十万两也不肉疼。
“瞧得起我雨少白的,咱们现在去逛青楼泡澡,今儿所有花销我包了,万万不可客气,就当是帮本侯一个忙。”他一声呼,四下轰然叫好,其实便都明白,雨侯爷此刻心里面估摸着难受着呢,便不再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