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靖国驸马爷带着所有大夏禁军在西京逛青楼。
这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西京城。
浩浩荡荡好几百人,当真是沿途侧目,便没一家儿能招待下这么多人的,好在西京的青楼也是一家连着一家的,好歹把他们招待下了,雨少白大撒银钱,姑娘们心花怒放,把整条街都堵了,逛青楼逛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就他侯爷一人罢。
他这边吃花酒,那边自然有探子回报,新封银翼驸马的懿旨大靖国朝野没一个不知晓的,皇太后赐下免死铁券,哪个如此恩宠?
自然要打探清楚,免不得巴结,得知此刻这位驸马爷带着几百人逛青楼,当真各自心思,有笑的有贬的有骂的有赞的。
尤其国舅爷宁逸,听了当场以后大骂,这锤子,居然不来我棒槌楼消费!!!
天底下哪儿有肥水流外人田的?枉我对他那般好......
那报信的下人小心翼翼便说了,国舅爷,咱们楼便也招待不下那许多客人啊。
日他娘,宁逸一拍桌子大骂,想想心有不甘,一起身说,不行,我也得敲诈他去,这小子敲我竹杠那般厉害,我好歹也吃喝些回来。
而大靖宁太后寝宫内,宁倩儿得知雨少白去逛窑子,反而一笑,宣旨的老太监此刻必恭必敬站在太后跟前儿,看太后微笑,顿时谄笑着说:“皇太后近日精神头愈发好了,果然便如银翼驸马所说,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宁倩儿顿时啐了一口,“你们这些个奴才,好的不学,倒是让他教坏了。”
“老奴也是看皇太后开心,真心欢喜,当真心花怒放。”这老太监居然学了雨少白本事去,“只是,老奴不知皇太后听了银翼驸马逛青楼为何发笑。”
“你们便不懂,他若是把自己关在房中,我倒要小瞧他哩。”宁倩儿一笑,头上凤头钗轻晃,“此刻他带着数百人去逛......逛那些烟花之地,自然是心里面有了计较,我来问你,若你心伤?便会如何?”
“老奴自然是憋闷在房中。”
“那便对了,大抵这世间英雄,懂得排遣烦闷,断不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的。”她玉指轻弹,在椅把上轻轻敲击,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天底下的机会,万万没有自动送上门的,这些道理,你们这些奴才便不懂......”
老太监谄笑,“如此说来,皇太后跟驸马爷还真是英雄识英雄,重英雄......”
宁倩儿明艳一笑,“对了,叶瑶呢,你这几天便替我看紧了些她,别又跑出去抛头露面的没个样子,丢了皇家体统......”
她对雨少白当真青眼有加,自己嫡亲孙女出去抛头露面便叫丢了皇家体统,驸马爷带数百人逛青楼却叫英雄,真真是,什么事儿啊!
当朝银翼驸马在青楼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夜深这才回转,雨少白醉眼惺忪回了房间,却瞧见房内俏然立着一位熟人,看他头重脚轻走路发飘,赶紧上去搀扶。
“云妹妹怎么有空来瞧哥哥?”
雨少白一笑,接着打了个酒嗝,一阵酒气上涌,心头烦闷不已,顿时弯腰皱了眉头,云贞瞧了赶紧伸手给他抚背,“雨大哥,怎么喝成这样,便不知道体恤自己身子。”
干呕了几声,他深深吸气,这才慢慢直了腰杆,挑眉笑了笑,“我这不是等你来体恤我么?”
云贞听了他浑话,玉腮微酡,低声说:“雨大哥便又取笑我......”
瞧着他玉面酒红一片,免不得一颗心砰砰跳不已。
“来给叶瑶做说客?”雨少白眼瞧着她,云贞咬着唇轻轻点头。
“也不带个侍女,便不怕哥哥我非礼你?”
雨少白笑得很贼,转手拿了圆桌上凉茶喝了,心头这才舒服些,“走罢,外面说话,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我房里面传出去不好。”
云贞欲言又止,免不得瞧高雨大哥几分,玉颈微垂,任由他牵着手走出房门。
外面月色撩人,一凉如水,四周便静悄悄的,那些个禁军便不知道喝醉了多少,俱都梦中会美娇娘去了,秦昱房中倒是点着蜡烛,把人影照在窗户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说西京城鱼落池乃是一绝,我便从来没去瞧过,也不知道这月色下景致如何,不如我们去瞧瞧。”他说着转身回房拿了一个小型的滑翔翼,伸手一揽云贞纤腰,嗖一下上了房顶,月色下展开银翼猎猎挥动翅膀,便往那鱼落池而去。
这鱼落池乃是一座五层高楼,飞檐下无数铜铃,许多达官贵人喜欢登高一览,在西京乃是有数的景致之一。
云贞到底小姑娘,刚被雨少白搂着,便觉羞人答答,又在空中,难免恐惧,只是片刻后偷偷睁眼,看月色下西京别有一番景致,层层叠叠无数阁楼人家,直如画中一般,虽然依旧有些害怕,却也欢喜,这鸟儿一般飞翔的感觉是如此之好,顿时喃喃,“原来自由的感觉这么奇妙。”
待两人落在那五层高楼楼顶,夜飞的雨少白顿时酒气上涌,一翻身扑在飞檐上哇哇一阵狂吐不休,云贞却吓得不敢乱动,瞧他狂吐不休,想过去,起身垫脚,看看下面,胆战心惊,又收了脚回去。
这番吐便差一点儿连苦胆水也吐出来,眼泪鼻涕一脸儿的,什么风度都没了,只是人却清醒了许多,虚弱叹口气,摇摇晃晃走到云贞身边,一屁股便坐在琉璃瓦上,“凭虚御空,不觉箜篌......这儿景致倒好,能跟云妹妹这般佳人同享这难得雅致寂寥,当真是福气。”
说着便以肘抵膝拿手背托了下巴看那明月发呆。
云贞瞧他那模样,居然觉得颇有风采,心中微跳,轻咬了唇,也不说话便静静坐在他身边,不时偷眼看他,怎么看怎么有天上文曲星韵味,一时间胡思乱想,雨大哥怎这般本事,人俊俏,又体贴,又文武双全......
她如此思想,脸颊便慢慢红晕起来,冷不防有个东西揽了过来,吓一跳,却是雨少白背后银翼轻轻一展,把她给半裹了起来,接着便瞧见雨少白转首微笑,“夜凉如水,云妹妹身子单薄,若因此病了可是哥哥我罪过了。”
那银翼俱都皮革所制,触手生温,当下云贞便觉身子一暖,心头更暖,红着脸颊垂首,“叶瑶可是福气呢,能嫁给雨大哥这般英雄。”
鼻腔儿出气哼了一声,雨少白转首看着下面池塘不说话,云贞怯怯,“叶瑶便只是略有些小性子而已,她可是真喜欢......”
“算了罢,我可不信,她只是瞧不得我,便好比看那漂亮衣裳,自己穿了不合身,可又不肯给别人穿,纯是赌气生小性子罢了。”雨少白倒是猜叶瑶的心思八九不离十。
“不是不是。”云贞焦急,“似大哥这般大英雄,叶瑶怎么不喜欢,那日我给她解释那情书意思,她便不知道多欢喜,我跟她多年好姐妹,知道她心思。”
嘿!那可不是我写的,哪儿有这般道理的?雨少白冷笑。
云贞慢慢垂下头,低声说:“喜欢一个人哪儿有什么道理?”
这话却有些哲理了,雨少白心头一跳,嘴上便还强硬,“这话可不对了,她看我便似看了仇人一般,前后转变可也太快了,我却不信。”
“云贞却信,大哥这般人物,什么诗词做不出?即便那情书是伪造的,可叶瑶因此发现自己原来心中是喜欢大哥的,何况大哥又似神仙一般能遨游天际,女儿家哪个不喜欢英雄,动心亦是正常......”
瞧她翘首说话,眼睫毛轻微扇动,雨少白心里面倒是一热,“那云妹妹你喜欢不喜欢我,若是喜欢,我拐了你私奔,咱们去江南,瞧江南美景,倒不失一桩美事。”
啊了一声,云贞顿时娇靥薄晕,缓缓低头,“大哥又取笑我来着......”
话虽如此,一颗心顿时又快速跳动起来。
“我哪儿是取笑你,云妹妹这般大靖国第一美人,真真我见尤怜,想拐了你跑也是正常。”
雨少白笑着伸手握了云贞柔软如棉的玉手,轻轻摩挲,月色下分明见对方脖子慢慢红了起来,轻笑了笑,心头更加火热。
云贞玉腮酡红一片,轻轻抽了手去,“云贞不敢做那奢望......”
话说一半,顿时醒转,自己这说的是什么话?
当下大羞,玉首垂得更加低了。
“可有什么敢不敢的,哥哥我的胆儿可是天下第一大。”雨少白伸指托了她粉腮看着她笑,笑得她心慌意乱,眼神左躲右闪不敢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