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摸摸许灵儿的脸说道:“灵儿别哭了,我先走了,你多保重。”萧遥说着站起身子,一瘸一拐的拄着越女剑往巷子外走去。许灵儿看着萧遥的背影,蹲在地上,掩面失声痛哭起来。秦陵看着萧遥衣衫飘扬的走出巷子,回头看一眼许灵儿走的不见了。秦陵对许灵儿说道:“灵儿咱俩得去看姐姐去。”许灵儿又想起任中凤和卢定天还在书房里。赶忙起身往回跑去,两人紧赶慢赶赶回书房,书房给卢定天打的一片狼藉,一个军官带着几十个士兵守卫在书房外,却不见了卢定天和任中凤。
秦陵和许灵儿跑出书房问那军官:“有没有看见书房里那两个人?”这军官是楚王的贴身侍卫。侍卫指指西边说道:“从那座屋顶上飞走了。”许府到处都是巡查的兵丁护院,秦陵两人听了赶紧跃上屋顶,秦陵胳膊托在许灵儿的腋下,展开轻功往西发足狂奔。接连跑过几座大殿,经过几座亭榭,再往外已经是出了许府大院了。
秦陵和许灵儿心里着急任中凤,赶忙跃出院墙,走出小巷,大街上只有朦胧的月色,看不见半个人影。秦陵闭起眼睛凝神静听,四周也只有晚风吹拂的声音,听不见打斗之声。往东是要经过许府大门前的,任中凤和卢定天多是往西走了。秦陵拉着许灵儿的手说道:“咱俩去那边找。”两人沿街找下去,街上静悄悄的。一直走到城西快要出城了,还找不见任中凤和卢定天的身影。
秦陵和许灵儿心里责怪任中凤报仇之念太执着,就这样撇下他俩去追杀卢定天。秦陵着急顿足,几乎要哭出来的说道:“姐姐去哪里了?”许灵儿四处跑着往小巷里乱找。两人在城西找了一圈,猜测任中凤多是跟着卢定天出城了。还不甘心,又去城南一块四处找任中凤。秦陵和许灵儿找了大半夜找不到,秦陵对许灵儿说道:“回去吧,明早求岳父和王爷派兵士去城外找找。姐姐就算打不过卢定天,该能退身自保的。”
秦陵知道任中凤身上兼有“迦叶拈花指”和“归宗剑经”两项神功绝技,如果不执着于杀卢定天,该能自保。许灵儿着急的责怪秦陵撇下任中凤来追他。回到许府已经是四更天了。秦陵眯了一会,许灵儿一夜未合眼。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两人就去求许英达和楚王派兵去城外寻找任中凤下落。秦陵又想起院子外狄思齐的尸身来,自己跑出去抱着狄思齐的尸身过来,求许英达派人送狄思齐去莲花镇的“悦来酒楼”。
那边有秦陵的两个师弟接应。秦陵和许灵儿看任中凤一夜未归,心里都悬悬的。都有茫茫天地之大,何处去寻任中凤之感。明知无望,还是不甘心。两人出城去城西,往西找出十多里,又去城北向寻找,猜测着卢定天无处可去,要逃的话还是要去登封或嵩山。往北找出一程,依旧找不到。襄阳城四面都是寻找任中凤的兵丁,官府也派人来寻找了。
找了一天,秦陵和许灵儿回到襄阳城里。晚上两人去许英达那边坐一会,回到许灵儿的屋里,秦陵两人灯下枯坐,毫无睡意。许灵儿焦急的满屋乱走,秦陵手托着下巴,心底觉着以任中凤的武功智谋,该能全身而退,又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才胡思乱想着,许英达和一个仆人推门进屋了。许英达一进屋就对秦陵说道:“任姑娘回来了。”
秦陵忙站起来往屋外走,看许英达满脸惊慌的神情,猜测任中凤多是受伤了。许灵儿已经抢在前面跑出去了,比及出屋,门前朦胧的灯笼光亮里,方丈和秦弘道并肩站着。身边是一副担架,任中凤躺在担架上,许灵儿已经抱着任中凤坐起来。任中凤哭着叫声“灵儿”,许灵儿打手势问任中凤:“姐姐你伤的重吗?”
任中凤抬头抹眼泪说道:“我的腿动不了了。”秦陵给方丈和秦弘道见过礼,俯身抱起任中凤说道:“先去屋里,灵儿带大师和师公进屋。”自己说着先往屋里跑去,许灵儿带着秦弘道和方丈进屋,忙给两人引见许英达。秦陵把任中凤放在床上,任中凤又哭着说:“小陵子我的腿动不了了。”任中凤双眼满是红血丝,像是兔子的眼睛那样晶莹通红,煞是好看。额头上脸上满是汗污,头发沾在额头脸颊上。衣衫上也沾满了泥污,秦陵看着几乎哭出声来,摸着任中凤的脸问道:“姐姐你怎么伤到腿了?”任中凤抱着秦陵大哭起来。
许英达看这边不方便,要请方丈和秦弘道去客房里。方丈对任中凤笑道:“任姑娘你少歇,待会我再来看姑娘。”任中凤哭着说:“大师你自便。”许英达带着方丈和秦弘道走了。任中凤又吩咐许灵儿:“灵儿,外面有我的东西,你出去收拾好了,别带进屋里来。”任中凤又让秦陵也去,秦陵扶着任中凤躺下,跑到屋外。
许灵儿正提着一个人头在灯笼光中辨认,秦陵跑出去一看,却是卢定天的头颅。任中凤在屋内喊道:“灵儿你收好了,别带进屋里来。”许灵儿让秦陵回屋拿了一个小箱子,把卢定天的头颅装好了,放在屋外廊檐下。两人又赶忙回屋看任中凤,许灵儿把汗巾子浸湿了,给任中凤擦拭脸上的汗污。她让秦陵拿出衣服给任中凤换上,任中凤说道:“先不换了,给我倒杯茶。等下洗洗澡就好了。”
秦陵倒茶,一面问任中凤:“姐姐你怎么伤到腿了?”任中凤抹抹眼泪说道:“方丈大师说我练错了武功,走火入魔了。幸亏的大师相救,不然我就回不来了。”任中凤说着又哭起来。许灵儿抱着任中凤安抚任中凤,秦陵过来给任中凤喂茶喝。任中凤一口气喝了两杯,又嫌茶水太热,要凉水喝。秦陵吹凉了一杯茶,任中凤喝光以后丫鬟们已经备下热水了。秦陵和许灵儿给任中凤解去衣衫,任中凤上身依旧丰腴白净,两条腿却是青紫色,肿粗了许多。
两人看了又手足无措起来,任中凤催着秦陵先给自己洗澡。许灵儿让丫鬟出去外面候着,秦陵把任中凤抱进浴桶里。他和许灵儿心里着慌,手忙脚乱的给任中凤擦洗身子。任中凤渐渐镇定下来,问秦陵:“你昨晚怎么救下灵儿的?”秦陵说道:“我在巷子外追上狄思齐,堵住他的去路。狄思齐把宝剑架在灵儿的脖子上,萧遥怕他真杀了灵儿,一剑把他刺死了。”
任中凤问道:“死了?”秦陵说道:“萧遥站在他旁边,他没堤防,给萧遥一剑杀了。”任中凤问道:“萧遥呢?”秦陵说道:“萧遥自己走了,灵儿让他去找瑞郡主去。”任中凤在浴桶里怔了半晌说道:“咱们恩怨仇杀的,狄思齐倒是一个无辜的事外之人。不明不白给卷进来,死的有些冤。”任中凤想起此事因自己而起,心里对狄思齐很是愧疚抱憾。
秦陵说道:“我也想给他说好话的,他那暴躁样,一句话也说不上。萧遥又不爱多说话,不然劝劝他放了灵儿也就好了。提起宝剑来就是一剑。是灵儿的那把剑。”任中凤听了双手往自己脸上泼了几捧水。她惨然说道:“萧遥就拿性子,一到自己的紧要关节上,就下得去狠心。和他爹一样。”秦陵觉着任中凤也这样,任中凤话出口了也在想我也是这样。
秦陵不敢和任中凤说玩笑话,问道:“姐姐腿上疼吗?”任中凤摇头说道:“不怎么疼,就是麻木了,不听使唤。”秦陵和许灵儿给任中凤擦洗过了,秦陵抱出任中凤,擦干任中凤身上的水,给任中凤换上衣服。许灵儿去屋外吩咐丫鬟煮粥过来,两人看任中凤没受重伤,都很是欣慰。任中凤坐在床上,撩起裙子,自己试着曲卷双腿,又拿手在腿上揉捏,双腿像不是长在她的身上的,没有半点知觉。
任中凤暴躁起来,拿起床头的一只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茶杯摔的粉碎,许灵儿抱住任中凤,安慰任中凤。丫鬟端着粥饭进屋了,秦陵喂任中凤喝了些粥饭。许灵儿拿过梳妆盒来,把任中凤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秦陵给任中凤揉捏着腿笑道:“姐姐你杀了卢定天,这点小伤修养几日就好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咱们在这边歇两日,就带着孩子们回武当山去。以后咱也没有那些烦心的缠夹事情了。”
任中凤问道:“万一我的腿好不了呢?”秦陵笑道:“好的了,又大师和师公给姐姐疗伤,天底下没有他俩治不好的内伤。”秦陵才要问任中凤去追卢定天的情形,许英达又带着方丈和秦弘道过来了。方丈坐在床边,给任中凤探探脉息说道:“姑娘这些时日一直还在练那混元功,又何卢定天死拼硬斗,走岔了气息,以至姑娘走火入魔。”秦陵忙抢着在旁边很快的说道:“就是,我劝过姐姐好几次了,姐姐就是不听,每次逞强和那些高手拼内力。”任中凤撅起嘴双眼上翻看着秦陵,秦陵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