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和叶卿卿说着话,一个一个的喷嚏打个不住。秦陵问楚王妃:“大姐姐你发烧吗?”楚王妃说道:“不发烧,倒有点害冷。”秦陵往后把头转过去,楚王妃把额头贴在秦陵的脸上,秦陵说道:“额头烧的很。”叶卿卿问楚王妃怎么着凉的,楚王妃带着几分扭捏说:“和小亲亲来外面走,给雨淋到了一些。回去就着凉了。”
任中凤和秦廷敬说闲话,笑着看楚王妃和秦陵。在溪边山林中到处走了一回,才往回走着,几个师弟到处寻找秦廷敬诸人。两人跑过来对秦廷敬说道:“师伯,柳师兄和王师兄给人杀了。”众人听了吃一惊,赶忙往回走。秦廷敬问弟子是怎么回事,弟子们说道:“早上没看见他俩,用过早饭后师兄弟们四处乱找,屋子后边找到了他俩的尸体。都是是首分离的。”
任中凤说道:“又是萧遥几个人干的,是为了昨儿个我们拆了他们的哨卡。”秦陵问任中凤:“姐姐难道卢定天实藏在山下什么地方指挥萧遥那几个人的吗?”任中凤后悔道:”不用他指挥,怎么做的他在嵩山那边给萧遥几人分派好就是了。咱们昨儿个不该太莽撞了,逞一时意气,反倒送了两个师弟的性命。”
秦陵叹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咱们昨儿个索性杀了那几个人好了。”回到剑阁一看,两个师弟胸口被长剑刺穿,给萧遥和狄思齐杀死以后又被割下了头颅的。弟子们又是惶恐又是愤怒,秦廷敬也无可如何,只吩咐弟子们把两个被杀的弟子好生安葬了,以后不许下山惹事。楚王妃支撑了两天,竟然病倒在床了。秦陵在楚王妃身边伺候汤药,尽心服侍楚王妃。
这天秦陵服侍楚王妃喝药睡下以后到许灵儿两人的屋里,秦陵对任中凤说道:“姐姐,咱们去师叔那边商议一下。打点些东西去给卢定天送端午节的礼去。”任中凤趴在床上逗孩子,说道:“还早呢,再过十几天再去。”秦陵说道:“不早了,咱们早些送过去,显出咱们的诚意,没准卢定天在这边就能对咱们体贴一些。”
任中凤起身抱了孩子,说道:“咱们这回多送些银钱,下回中秋节咱们许掌门亲自去拜会一趟卢定天。再若不行,咱们只好和他鱼死网破了。”秦陵问要送多少银子,任中凤说道:“少说也得一二千两,少了他看不上,也是白送。”秦陵愁叹道:“就咱们这点家底儿,平素只吃青菜豆腐的。一回就一二千两,够送几回的。”
任中凤也叹道:“等银两送完之日,也就是咱们的完蛋之时。这叫割肉饲虎、投薪救火。”到秦廷敬的屋里,叶卿卿正在给秦廷敬说狄思齐的事情。看任中凤几人进屋了,脸上堆笑迎出来。秦陵对秦廷敬说道:“师叔,我们来商议一下给卢定天送礼的事情,端午就要到了,咱们早些送过去。给他表明表明咱们的诚意。”
秦廷敬说道:“我只是眼睛不便,不然我亲自过去走一趟,和卢定天聊聊。老这样下去何时是个了局?”叶卿卿听秦廷敬要过去,惊的了不得,抓住秦廷敬的胳膊问道:“什么?老爷你要过去。萧遥杀你不得,乱杀四爷五爷泄愤的。老爷你还敢去嵩山?”秦廷敬厌烦道:“又不是真去,我就这么一说而已。”
叶卿卿咕咕哝哝起来,秦廷敬说道:“萧遥也不现身,不然我和他做个了断也好。听说山下又设了哨卡?”秦陵说道:“前几天,还是那群武人们设的,又带了十几个同伙过来。前两天在山下吆喝打猎的就是那帮人。”秦廷敬愤怒的用柱状咣咣撞了几下地,任中凤对秦廷敬笑道:“咱们待会带人,给他们送些银两,让他们下山去。这回是设在半山腰上的,下回再来估计就是在门口了。前辈给卢定天修封书信过去,就说咱们诚心拥戴卢定天,卢定天不必再这边和咱们为难。”
秦廷敬说道:“礼物备丰厚一些,杂物不用多待,就只把银两带足了。”秦陵问秦廷敬大概要带多少,秦廷敬说道:“带个两千两过去,以后但凡去嵩山拜会卢定天,每次都是一千两成色十足的银子。”秦廷敬越说越气愤,说道:“就不信他卢定天见了白花花的银子不动心。”秦廷敬又吩咐秦陵磨墨,他口授,让许灵儿给卢定天写信。
秦廷敬一介武人,却多受秦弘道教诲,腹内学问颇富,出口成章。许灵儿挥笔写完了,秦陵和任中凤听去,除了奉承卢定天才略宏大以外,就是委婉的向卢定天认输言和。秦陵对秦廷敬笑道:“师叔,瑞郡主的事师叔也说一下。我私下里再多添五百两银子出来,专为赎瑞郡主的。”
秦廷敬说道:“那灵儿再加上几句话,兹又有一事求及于盟主者。瑞郡主在嵩山已有半载,楚王数次派人至鄙人处索寻。闻瑞郡主尚在嵩山,楚王雷霆已怒,盟主留之无益。恐累及盟主,不如送还以承楚王之欢。若欲送还,或差专人送至荆州,或送至弟处,以护郡主金枝万全也。两千两白银乃剑阁所奉,此外五百两乃楚王妃变卖钗饰,为赎瑞郡主之银也。弟廷敬再拜。”许灵儿把纸上墨迹吹干了,任中凤又给秦廷敬念了一遍。
秦廷敬说道:“就这些了,你们回去办好了来给我回复。”秦廷敬又问秦陵:“你哪来的五百两银子?”秦陵笑道:“灵儿或是姐姐暂且替我垫上,以后有了再还她俩。她俩眼下都是大财主,手里的东西怕这辈子都用不完。”任中凤“切”一声,说道:“让大姐姐变卖钗饰去,我俩的东西还得留着,以后养孩子们不用花钱的吗?”
秦陵咕哝说:“你俩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俩的。还分的这么清?”任中凤鼻子里冷笑道:“你除了光棍一条,你还有什么是我俩的?”秦陵三人打点了给卢定天送的礼物,任中凤另装了一小箱子五百两。秦陵挑选了二十几名师弟去嵩山送礼,酒宴招待一番后送师弟们下山。山上是有人探视秦陵几人的举动的,秦陵几人走到半山腰上哨卡处,哨卡处二十多名武人手执兵刃,严阵以待。
秦陵上前对武人们作揖打恭的说道:“诸位兄台,我们此行是去嵩山给卢掌门送礼的。卢盟主前儿个荣登武林盟主之位,别的也还罢了,你们敢和卢盟主作对,不是小弟出言吓唬。卢盟主雷霆一怒,诸位膀子上长着时刻脑袋也不顶用。诸位好生放我们下去,除了十两过路钱奉上以外,诸位若肯撤了这哨卡,别在武当山生事,小弟这里还有二百两纹银奉上,以为诸位好汉酒肉之资。”秦陵先把十两过路钱给那些武人们,武人们听是去嵩山送礼的,反倒不敢接。
为首那武人说道:“卢盟主大名谁个不晓?他老人家就好比是咱们武林江湖的皇帝,我们怎敢收给他老人家送礼的过路钱?你们下山去吧。拆除哨卡之事咱们哥儿几个商量一下,再行计较。”秦陵任中凤都知道其中关节,秦陵看武人们不敢收银子,反倒硬往武人们手里塞。
武人们再三不肯收,秦陵笑说:“这可是小弟给了诸位不要的,再有什么枝节可莫要怪到小弟头上。”那些武人们说:“这个自然,你们随便下去便了。”秦陵和任中凤三人暂且送师弟们下山去。秦陵送走师弟们,在山下又买了些菜蔬酒肉茶叶等物,又给楚王妃买了草药。三人往山上走时那帮武人们一伙人说笑着往山下走下来。从秦陵手里接了那二百两银子,大喇喇的对秦陵说道:“哨卡你们自己派人拆了便可,那些木料够你们当一两个月的柴禾了。”倒像赏赐秦陵的一般,秦陵忙不迭的给那帮武人道谢。
看着武人们下山去了,秦陵恨恨的对任中凤和许灵儿说道:“卢定天这会倒没那么可恨了,这几个无赖咱们查明他们是哪个门派的,下回不把他们老窝翻个底朝天,老子就不姓秦。”
任中凤笑道:“正是这个道理,这两天也闲着,咱们抽空去打探一下。”秦陵三人回到山上,又带师弟们下山去拆除哨卡。晚上任中凤让许灵儿带着孩子去楚王妃那边,就寝后任中凤在枕边给秦陵盘算着与其这样受窝囊气,不如大家举家搬迁去岭南蜀中那些卢定天顾及不到的地方。秦陵说道:“老祖宗留下的数百年基业,咱们不能就这样抛弃了。他卢定天只剩下一个光杆了,还能重建嵩山派。咱们且忍这一口气,我总觉着不可能长久这样下去。”
任中凤说道:“你不懂,咱们只要呆在武当山一天,卢定天就不会让咱们消停。等到银两耗光、弟子们给他杀的差不多了,再要离开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趁着咱们人丁还兴旺,咱们暂且避避卢定天的锋芒,以后还有东山再起之望。不然呐,你和许掌门就得白手起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