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个武人们呵斥着:“活的不耐烦了吗?谁敢动大爷们的屋子一下?”说着过去揪住两个剑阁弟子就要动手,秦廷敬一再叮嘱弟子们,遇到山下的这些武人寻衅,一定要能忍则忍,不要动手。弟子们不敢动手,被揪住那两个弟子已经给那些武人们拳掌相加乱打一顿。
秦陵纵身过去,长剑横劈竖砍,往那座松木屋子上劈砍几剑,松木屋子轰然倒塌。任中凤也忍不得了,出手一手握住一个揪着剑阁弟子衣领的武人手腕。她手上用劲,那两个武人也潜用内力想抗。任中凤看着两人内力修为颇为不浅,笑道:“呦呵,还深藏不露的,原来都是练家子。”嘴里说着,手上用力掰折。
那两个武人哎呦一声叫,齐齐的跪在任中凤面前。两人额头上滚下黄豆大的汗珠子来,还和任中凤运劲相抗。任中凤双手一用力,将那两个武人的手腕给掰的脱臼了。那两个武人终于支撑不住,向任中凤求饶:“姑娘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姑娘饶命。”任中凤抿嘴笑道:“饶命也行,你们得告诉我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任中凤说着松开那两人的手腕,那两人痛的只顾呻吟,任中凤又笑问:“你们要不要姑奶奶把你们脑袋也拧下来,你们才肯说?”
余下的武人们看任中凤一出手就把两个同伙给制服了,知道不是任中凤的对手,暗地里私相递眼色,转身一哄往山下跑去。秦陵一个纵落挡在那些武人们的前面,一个武人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九节鞭就像秦陵头顶砸过来。秦陵一把抽出手中宝剑,宝剑往九节鞭上接连挥砍,九节鞭一节节的给秦陵削砍下来。那武人收回九节鞭一看,手中只剩一根鞭柄了。秦陵手一挥,呲铃一声悦耳的清响,收剑入鞘。
这几个武人们吓的瞠目结舌,半张着嘴看着秦陵。秦陵用下巴指指说道:“都回去,把屋子哨卡拆除干净了。”武人们不敢用强,低着头又走回来。任中凤还在盘问那两人,秦陵说道:“姐姐不用问了,让他们把屋子拆除干净,放他们下山去吧。”武人们只得把扎了一半的寨门和倒塌的屋子拆除干净,秦陵又吩咐师弟们:“揍他们一顿,放他们下山去。别打伤了他们,问清楚他们还敢不敢来武当山设哨卡了。”
武人们聚成一团,摆出防卫的架势。任中凤指指那帮武人说道:“都不许还手,给我乖乖挨着。”弟子们一拥而上,先把那帮武人一顿胖揍。一个个都给打的鼻青脸肿的,又让他们一排站好了。一个一个的问清楚:“以后敢不敢再来武当山手过路钱了?敢不敢来武当山撒野了?敢不敢欺侮剑阁弟子了?”武人们一个个应对如流,喝声“去吧。”几个武人一溜烟跑的没踪没影了。
许灵儿把带着给逃走那些武人们的银两给师弟们,让他们再次下山去买酒肉去。任中凤吩咐师弟们:“他们敢欺侮你们,你们就还手。别白白挨着,不要闹出人命就好。”师弟们应着下山去了。晚上又是丰盛的各色鹿肉佳肴,不但任馨,秦陵几人都像到了什么节日似得欢欢喜喜的。烫好酒,泡好茶,给秦弘道分拣一些拿过去,又叫了秦廷敬夫妇过来。几人围着桌子坐下,许灵儿和许灵儿执壶把盏,先给大家敬了一巡酒。
任馨站在椅子上,先给秦廷敬各样肉夹了一碟子,又嚷着给翠儿也送过去。叶卿卿笑道:“馨儿娘不好好指教馨儿,你们看老爷指教了这些时日,馨儿一下子懂事了这么多。”秦陵笑道:“这也是秉承了姐姐的习性,什么事爱给别人瞎操心。”任馨给秦廷敬喂了两块鹿肉,哄孩子似得对秦廷敬说道:“公公你先一个人吃着,我去翠儿姐姐那边这就过来。”
秦廷敬笑着答应,叶卿卿催促任馨说:“快忙你的去,公公有我看着就够了。”翠儿端了碟子就要往外走,秦廷敬叮嘱说:“外面黑,仔细脚下跌绊了。”任馨说:“我知道”,已经出去了。秦陵也给楚王妃各色肠肚舌耳的夹了小半碗给楚王妃,说道:“大姐姐师弟们知道你爱吃这些,都做了拿过来给我们。你多尝一些。”
楚王妃对叶卿卿笑道:“这些吃着好吃,吃过了回想起来就觉着脏兮兮的,心里腻的紧。”叶卿卿笑道:“你怕冷,多吃点鹿肝,这个最补血的。我上回吃了几块,很是受用。这会身上都不害冷了。”叶卿卿说着自己夹肉舀汤。秦廷敬说道:“这也不能多吃了,尤其灵儿你们年轻人更吃不得,和药差不多的。”叶卿卿笑道:“饭而当肉,岂不是一举两得?”
秦廷敬笑道:“狡辩,有饿了吃药,生病了吃饭的吗?”秦廷敬和大家说笑着,频频举杯。他问起秦陵白日里的事情,秦陵说道:“给了点银子,说了几句好话,他们就走了。”秦廷敬才应着说:“正该这样,任馨蓄意寻衅,咱们一时的忿怒忍不住,却正好落在人家的下怀里了。以后告诉师弟们,任凭他们怎么寻衅,咱们就当看不见他们一般。”
叶卿卿笑道:“老爷近来已经给吓破了胆,越来越慎重了。几个小毛贼,吓唬吓唬,下回就不敢再来了。让他们得了意,怕不闹到剑阁来呢。”秦廷敬说道:“你们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看不明白。卢定天正是盼着咱们最好杀他的一两个手下,那时他才师出有名呢。”任中凤笑道:“小陵子可没给他们说好话,师弟们把那些人一个个打的五颜六色的,又问明白敢不敢来剑阁闹事才放他们走的。”
秦廷敬正笑着,听任中凤这么说便沉下脸来。秦陵忙拿话打岔说:“那山里春天来了,满山红红绿绿的。人也该沾沾春气儿,说打成姹紫嫣红了更有诗情画意呢?”楚王妃噗一口把嘴里的汤喷出来,忙用袖子掩住嘴。任中凤笑说:“大俗人一个,没你那么雅。”楚王妃脸带歉意的对大家说:“我低下头了,没喷在菜肴里。”任馨回来了,自己搬椅子在秦廷敬身边坐下。
秦廷敬叹道:“本来这也是欺人太甚,赶下山去也没什么。去年师父和方丈大师说白芝生堂、主人去室。上回弟子们去洞庭湖躲一躲,事情就过去了。我还说这样敷衍似得过去也还容易应付。眼下想来,这征兆的涵义还在后面等着咱们。咱们稍有些过错,卢定天带人上来把剑阁夷为瓦砾,咱们无家可归,才算是应了这征兆。”
叶卿卿打诨说道:“这都是老爷你一天闲闷了胡乱思想的,已经走了一次,白芝也已经败了,就算是禳解过去了。哪里还有应个第二次的?实在不行咱们把这座院子腾出来,在附近重新盖一座院子,也算是诸人去室了。”任中凤接话笑道:“这几天前辈也很少出去外面走,明儿起咱们该多陪前辈去外面走走。”秦廷敬忙着和叶卿卿争论,说道:“神明不可欺,你这和闹着玩有什么两样?咱们只好等这征兆的应验罢了。”
叶卿卿又混秦廷敬说道:“那迟早要来的事情,咱们还受他那口窝囊气干什么?他们不来寻衅找茬,咱们还该去找他们的茬。到最后给他什么天的赶下山去也还不算太亏。”任中凤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只偷笑,秦廷敬说道:“你就是光嘴头子上爽利,做事一点也不思量。三个孩子带上我一个瞎子,你和王妃身子又柔弱。离了这里,他们三个人哪里照顾的过来?”
叶卿卿又说:“你也常这样说小陵子,说他嘴上来事,做事顾前不顾后的。我和小陵子倒投缘,来小陵子喝一个。”叶卿卿举杯敬秦陵,秦陵忙陪饮一杯。秦廷敬诸人饮酒到夜深才散去。第二天早上,秦陵几人用过早饭。楚王妃昨儿淋雨着凉发热,秦陵去秦弘道哪里讨了几副药过来,煎了喂楚王妃喝药。任中凤又叮嘱秦陵带秦廷敬出去外面散步,许灵儿也要去。却正好天色转晴,山谷间百鸟争鸣、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秦陵索性背着楚王妃,大家去林中散步。任中凤和秦廷敬说着江湖上的事情,秦廷敬叹说:“卢定天竟然凭着这点小伎俩,成就了他的盟主霸业。”言下对卢定天刮目相看,有些敬畏起来。任中凤笑说:“不要脸一点谁都做的上。”叶卿卿和楚王妃谈着山里的事情,楚王妃叹道:“闹市里住惯了的人,初来这里时像到了仙境里一般,看样样物事都新鲜。如今反倒有些冷落寂寥。”
叶卿卿笑道:“我倒觉着还好,闹市里过去看那人头攒动、喧闹嘈杂的,我就头晕。这里景色比罗浮山还清幽,罗浮山就像上了油漆似得,就只是一个绿。”任中凤说:“这里住着心里清净,这会真到闹市,过两天我怕也经不住嘈杂。”楚王妃又问叶卿卿罗浮山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