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晃亮了火摺,几人这才看见秦廷敬头顶白气氤氲,额头几道汗水。秦廷敬提起给划破的衣服一看,肩头一道尺长的伤口,幸亏只浅浅的划破了肌肤。秦廷敬赢了,他心头却很不是滋味。他收剑入鞘,把越女剑还给许灵儿说道:“咱们回去吧。”
任中凤摇头笑道:“喜极比必泣、乐极生悲,这两天笑的这么岂有此理,不知道什么倒霉事在前面等着我。”许灵儿打手势说是因为又和秦陵在一起了的缘故,秦陵笑说是因为看见任馨无恙的缘故。
任中凤笑的浑身发热,站在屋顶提提贴在身上的衣衫,揉揉笑的绷紧了的脸蛋,理理头发,呼呼的吁了几口长气。许灵儿放下任馨,也俯身扑棱衣衫。秦廷敬觉着屋顶风大起来了,说“灵儿咱们下去。”回头看时希夷先生须发戟张的扑向许灵儿,却是悄无声息的偷袭。
秦廷敬又一惊,叫声“躲开”,单掌在胯边画了一个圈,嘿的吐一声气,一掌向许灵儿拍过去。许灵儿抬头一看,直觉迎面劲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眼见秦廷敬目光严肃的一掌拍到自己的身上了。许灵儿一口压在胸口的气呼不出来,秦廷敬一手抱住许灵儿的腰肢,抱起许灵儿。
许灵儿吓的花容失色,看身边时秦廷敬和希夷先双掌黏在一起,希夷先生睁圆双眼,咬牙运气。秦廷敬也神色严厉的似乎带着几分怒意,催运掌力。希夷先生看秦廷敬一手抱着许灵儿,他抵着秦廷敬手掌的那只胳膊微微往回一弯曲,稍稍卸去秦廷敬的掌力。另一手扔掉剑柄,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秦廷敬右肩上。
秦廷敬分身无术,以血肉之躯承受希夷先生的一掌,他左肩往后一弓,后肩胛骨处衣服炸裂似得突的破开了一个小洞。希夷先生真气耗动甚大,左掌本就承受着秦廷敬泰山压顶一般的重负,加之右臂又出手运劲。左臂手臂微微一弯曲,便如堤溃山崩般不可收拾。
秦廷敬也才运劲抵抗希夷先生的怒潮般的掌力,忽觉希夷先生掌力陡然减弱了一半之谱,不假思索,挺身一掌往前推出去。希夷先生再无余力运劲抵抗,左手从秦廷敬手掌上滑开了,秦廷敬也一掌稳稳的拍在希夷先生的左肩上。希夷先生尖细着声音,女人似得叫一声,身子往后直飞出去,一跤重重的摔在屋瓦上。
秦陵和任中凤看秦廷敬中掌,忙跑过来扶住秦廷敬。许灵儿眼睛里噙着泪水怔怔的看着秦廷敬。秦廷敬放下许灵儿,一手捂住胸口,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许灵儿吓的流下眼泪来,秦陵也忙握住秦廷敬的手腕探秦廷敬脉搏,却喜脉象还算平稳。秦廷敬很是气恼似得闭起眼睛,许灵儿忙摇秦廷敬的手,要问秦廷敬伤势怎样?
秦陵扶着秦廷敬的身子,对许灵儿摇摇头,秦廷敬是在运气打通静脉。秦陵三人在晚风中看着秦廷敬微微仰着身子闭目运气,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廷敬又吐了一口血。他站直身子,伸手背擦擦嘴唇。秦陵问道:“师叔,你伤势无大碍吗?”秦廷敬摇头说道:“不妨事,怕得修养几天。”看希夷先生睡着了似得侧身躺在瓦片上,疑心已经给自己一掌打死了,秦廷敬又说道:“你们去看看希夷先生怎样了?”
秦陵三人跑过去,许灵儿伸脚在希夷先生的肩头轻轻踢了两脚,希夷先生一动不动。秦陵俯身探探希夷先生的鼻息,气息也还均匀。秦陵说道:“师叔,希夷先生只是昏过去了,还活着。”秦廷敬说道:“咱们回去吧。”说着咳嗽两声,又说道:“给他把气息打通了。”
秦陵几人意外的看着秦廷敬,心想此时不趁机击毙希夷先生也罢了,怎么还帮他。不过秦陵立即想到秦廷敬有他的道理,也不敢违拗,只得单掌抵在希夷先生的后背上,帮希夷先生运气。过一会希夷先生转醒了,趴在屋顶也吐了几口鲜血。转着眼睛看秦陵几人。
秦廷敬说道:“咱们回去。”秦陵几人也不敢在希夷先生身边逗留,都走向秦廷敬。许灵儿不恼怒希夷先生搭上秦廷敬偷袭自己,却恼恨他胡言乱语的埋汰秦廷敬。一口气窝在心口怎么着也回转不过来,她转身跑到希夷先生身边。欲待打希夷先生两个耳光子解气,又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