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吃的比两个少年还有粗鲁,这下真是抢着吃了。
三人争先恐后,阿财斗不过苏文长,瞧见苏文长有意偏袒阿哑,心里不服气了,骂道:“苏文长!你小子色迷心窍,帮着女人不帮兄弟!”
苏文长脸上笑呵呵的解释道:“阿哑这几天都没吃东西,你老是说我小气,今天怎么比我还小气?”
“况且你不都说了嘛?这是你嫂子,你就不能让着点啊?”
阿财眉头一皱,心想:“这王八羔子肯定是因为大小姐的事心里堵得慌,才寻个女人来玩的,可怜我在二小姐心目中还是个乞丐。”
阿财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不禁有些心酸,轻哼一声回到窑洞里睡觉去了。
阿财离开后,剩下的鸡汤苏文长全部让给了阿哑。
这女的也是能吃,一大罐子鸡汤咕嘟咕嘟就喝完了,看得苏文长目瞪口呆,心想:“额……一定是饿坏了。”
鸡汤的油脂在阿哑嘴角沾着,看着那半边脸,苏文长越看越觉得漂亮,在月光下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苏文长忍不住用手在阿哑脸上假意为她擦油脂。
阿哑也不说话,盯着苏文长的眼睛,就好像在质问他似的。
苏文长正享受着手上那种柔滑的感觉,下意识中发现阿哑盯着自己,急忙收回手,笑吟吟的说:“哈哈!你还真是能吃,明天我正好去一大户人家讨债,到时候主人家得九层,我拿一层,再给你买只鸡回来吃。”
阿哑摇了摇头,咬破手指在苏文长赤裸的胳膊上写下一串字,然后又点了点头,看得苏文长满心疑惑。
他拉着阿哑走进窑洞里,拽起躺在干草堆里睡觉的阿财问道:“阿财!别睡了!看看她写的什么?”
阿财睡眼惺忪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苏文长胳膊上一串血字,精神陡然一振,大叫道:“不好啊!苏文长这嫂子要跑呀!她写的是‘多谢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做牛做马才能报答,实在不忍心再打扰两位,小女子明日便离开’。”
听了这话,苏文长脸色黑得都能挤出墨水来,对着阿哑怒骂道:“什么来世做牛做马!骗子!都是些骗子!你不就瞧不起我是个乞丐吗?拐弯抹角的干什么!如果是个富家公子哥,你巴不得往别人床上爬!”
“哼!你这样的女子老子看都不想看一眼,你要滚就马上滚,不送!”
苏文长愤恨的说,眼里不知不觉挤出了热泪,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小时候的画面……
那时他每每走上街头,总会引来一群异样的眼光。
有的人骂他“野孩子”,有的人骂他“狗杂种”,有的人甚至直接叫他“小狗儿”,根本不把他当人看。
那时的苏文长也真是心大,没有现在的暴脾气,不管别人怎么骂,别人怎么羞辱他,苏文长都是笑脸相迎。
因为有狗妈妈,虽然它是一条狗,从小苏文长就是喝着它的狗奶长大的,一直把它当妈妈。
不过狗的寿命始终没有人的寿命长,苏文长五岁时狗妈妈死掉了,但嘲笑、讥讽、排挤、冷眼……这些依旧没有改变。
那个地方似乎没人会关心苏文长,苏文长也不想再留在那个地方了。
终于苏文长决定远行,去找自己的归宿,可找了十年还是没能找到归宿,遇到最多是给予他借宿。
就像这江口镇,苏文长本不属于这里,也不会在这里“生根发芽”,或几天、或几月、或几年,苏文长迟早是要离开的……
阿哑听到苏文长这么骂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咬破手指又想在苏文长手臂写字,却被苏文长一把推开了。
“你要走就走!就算死在外面了我也不管!我才不要去做好人,自己滚!”
苏文长怒喝道,躺在谷草上侧过身子不说话了。
阿财见状,心知苏文长正在气头上,识相的也躺在谷草堆里眯上了眼睛。
两人昏昏欲睡,阿哑却在一旁哭个不停,苏文长眉头一皱,抓起一把谷草就往阿哑脸上扔去。
脱口大骂道:“臭女人!哭什么哭!不是说了嘛!让你别在我面前哭,要哭自己到外面哭去!”
谷草砸在脸上虽然不疼,可阿哑心痛极了,痛哭着跑出了窑洞。
哭声越来越远,周围也越来越静。
谷草堆上的苏文长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总是想起那半边青鳞脸,又想到之前那壮汉要弄死阿哑,想到灾民都说要杀了阿哑,想到阿哑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愈合……
想到过去的自己,想了老半天,苏文长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起睡熟的阿财,惊慌的说:“阿财!我们快出去找找阿哑吧,那些人都要杀她,我让她滚就是让她去送死啊!”
“呃……苏文长你大半夜不睡觉,脑子坏掉了呀?”
阿财迷迷糊糊的说。
“我必须要去带她回来啊!外面的那些人都把她当妖女,这大半夜跑到街上去,会被人乱棍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