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长生对驭龙使知之甚少,师徒俩沉默了会儿,如坐针毡。最终,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找回余凶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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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关拉下了夜幕。刘喜静的衣食住行,于他而言,其实俱不讲究。穿着上,照他娘亲的话说,给恺悌穿啥都好,穿啥都不会输了别人,只要绫罗绸缎买遍就行。刘喜静从小唯一的偏好,便是蓝衣蓝衫蓝袍,与海天共一色。
夜里,天也是蓝的,一种幽蓝。
刘喜静盘腿而坐,双手手心重叠,手上悬停一柄飞剑,正是天响,还有一颗钟离长生带来的合气丹。
钟离长生谈及天响,讲其如修真者一般,修为精进,过程中也是在攀爬境界。饶是他为强行缩短时间,竭尽人力,以玄武兽玺为加持,天响依然同刚入门的修士一样,需要一步一步地来。
如今,天响剑的修行练气缓慢,根源就在于境界的滞留。长须老道特地提到个词,以一般的兵器为例,下一步就要为天响开光。
年轻道士心领神会,想必这也是钟离老头遁地到入云关的目的,只不过时间的急促,机缘难得,也打乱了他计划在陆州稍作整顿的布局。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年轻道士不打算搭理,每次天响剑吸食真气,他与天响一个床头一个床尾,然后横过身子,埋头就睡。刘喜静心想不行,今天见识了余凶良的厉害,为了翠萍,为了以后,他得刻苦练剑才对。
“这余凶良的剑意剑气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年轻道士嘀咕着,“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刘喜静本是盘着腿,聚精会神地对着天响,此时不耐烦道:“老头,我门没闩,你直接进来就是了,瞎敲敲,敲个什么劲儿啊?”
“是我。”
娇声悦耳动听,刘喜静眼睛倏而睁大,二话不说扔下天响,一个纵跃磕到桌子上后,拖着没摔破的膝盖,痛并快乐地走向门口。
“嘎吱”一声,门悄然打开。
身高与自己并肩的苗条女子,眼圈微红,眉目更加楚楚动人。
刘喜静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一个柔软的身子就投到了自己怀里。
久旱逢甘霖,更何况上一次美人投怀送抱,刘喜静都不记得是猴年马月了。以刘大公子的手段,昔日好友甄楚德的说法是,气死鲁南子,看傻柳下惠,今夜怕又是个不眠之夜。
可是,当翠萍毫不犹豫地抱住自己,刘喜静心里产生了异样。肩头上的道袍湿润,少女情不自禁,痛哭流涕,刘喜静才发现,自己忽然就变得呆头呆脑,唯一的对付女人的本事也丢了不成?
少年拍了拍少女的削肩,他倒没有阻止少女的哭泣,而是道:“翠萍妹妹,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翠萍顿时破涕为笑,一把推开年轻道士,却自己又走近一步,狠狠地拍了拍刘喜静的胸口,嗔道:“你要跟他们一样讨厌吗?这不好笑,我会生气的。”
他们?他们是谁?刘喜静登时满脸怒气,“那条鱼欺负你了?”
“什么鱼呀?一直以来欺负我的,不就是你刘喜静吗?”翠萍不明所以,冷静下来后两颊绯红,与年轻道士隔着一小段距离,此时又感伤道:“刘喜静,对不起……那次在湖上……”
没事就好,年轻道士双手交叉,虽然余凶良一剑下来,自己可能半条命没了,但欺负翠萍,就是拼了命的事,气势不能没有。刘喜静一边引翠萍进屋子,一边说道:“事不怪你,都是那个余前辈,不,他不让你喜静哥哥这么叫,得叫余才对。咦,翠萍,你说是什么鱼呢?鲢鱼?草鱼?四鳃鲈?”
翠萍没好气地白了刘喜静一眼,却不知这般更有别样风情,少女说道:“入夏了,不想在屋里呆着,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上山去吗?”
“好呀。”
年轻道士顿时脸色严肃,“翠萍妹妹,也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