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文景在宫内跟夏欣然的事儿之后,荣昌太后就给他配了两个专门能陪着他出入内外宫的内侍。
而夏晚安因着禁闭尚未过,今日出门也就只低调地带了紫丹和王万全两人。
一时紫丹两人被挡住,就看夏晚安被文景扯得一下摔倒在那百花菊里头。
顿时大急。
“公主殿下!”“殿下!”
夏晚安被花枝扎了手,却扭头朝文景笑了起来,“你敢打本宫!文景,你死定了!”
文景见她摔倒,已然懊悔。
不想却看她这副神情,正不解时。
忽而就听前头一声震喝,“住手!”
文景一颤,手里的耳铛一下掉在地上。
夏晚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过,然后趴在百花菊里头就大哭起来,“救命啊!文景这个疯子,要打我啊!父皇,父皇,呜呜呜……”
文景呆住,僵滞地转头,就见景元帝一脸怒气地大步走来。
顿时浑身一凉。
“砰”一下,跪在了地上。
那两个随从也白了脸,跟着跪了下来。
王万全和紫丹连忙跑过来,扶住夏晚安,将她从花土里扶起来。
待整个人起身时,那原本艳丽华贵的精致衣裙已经满是土泥,发髻也有些散乱。
脸上满是惊慌,一双眼里眼泪都蓄满了。
扑过来一把抱住景元帝就大哭起来,“父皇!我好怕!父皇!!”
景元帝怒火中烧,瞪着文景,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柔妃在旁边爱怜地看着夏晚安,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也不嫌弃地用自己贴身的帕子给她擦着手。
心疼地说道,“手都破了,这么娇嫩的一个人儿,怎么受得住,流了这样多的血?不疼吧?来,我吹吹……”
夏晚安差点破功笑出来,撅着嘴巴朝柔妃身上靠,可怜兮兮地哭,“柔妃娘娘,我害怕……”
柔妃拍了拍她,转眼,少见动怒地看向地上跪着的文景,“世子,不是我说你!晚安天真性情坦率,虽平时娇纵了些,可从没有欺负过人,你怎能这样打她?”
“我没!皇上,真的不是!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是她,她自己摔倒的!”文景一脸的张惶,说话都无措起来。
景元帝的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瞪着文景,“你为何打她?”
“我没有!”
文景拼命摇头,“我只是在跟她争辩,她真的是自己摔倒的!”
不想,话音刚落,旁边的柔妃却开了口。
“只是争辩,就如此打她。这幸而是尚未订婚,若是以后成亲了,晚安这娇纵的性子,那还不知要被世子如何欺负呢!”
说着,又看向景元帝,连眼睛都红了,不忍地说道,“陛下,晚安是妃妾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也不为过。连陛下都不舍得动她一根头发,世子却这般殴打,叫妃妾看着心里实在是……唉!”
说着,还擦了擦眼角。
文景瞪眼,就看景元帝的脸已经难看到极点。
下意识觉得不对,要举起手里的耳铛,“不是的,陛下,我只是来问晚安为何要去勾……”
却发现手心空了,忙又低下头去找。
“父皇。”
夏晚安忽而开口,拽着景元帝的袖子,委屈小心地看他,“我不想嫁给他。父皇,我害怕。”
景元帝拍了拍她。
夏晚安又道,“他莫名其妙地拿了这么个耳铛过来问我,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飞云宫。叫我答应嫁给他,不然,就把我不要脸自甘下贱的事儿传出去。”
文景一愣,就看夏晚安拿出他方才掉落的耳铛。
眼眶一睁——夏晚安这是疯了?自己暴露给皇上?
不对……
又听夏晚安说道,“可这东西,又不是我的。他居然想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威胁女儿!女儿生气,就凶了他几句。结果他就打我,还把我推倒在地上,我手好痛,父皇……呜呜呜……”
文景傻了——不是夏晚安的?
不对啊!
方才那宫女不是说那东西是夏晚安的么?飞云宫的仙童也承认了那宫女就是负责洒扫的……
不对不对……
他不是个傻的,忽而意识到不对劲了。
有人在设计他!是谁!
旁边的柔妃再次温声开口,“本以为是个能交托的可靠人,谁知赐婚的旨意不过就耽误几天,可那也是关系国运的缘故啊!”
文景眼瞳一颤,猛地看向柔妃。
柔妃却不曾停顿,继续说道,“他竟都敢做出威胁晚安的事儿了。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关晚安什么事儿啊?她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主意?还如此被威胁甚至挨了欺负,真是可怜我们晚安了……”
景元帝此时的怒气已经到达了顶点。
他阴沉沉地看向文景,“你有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