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说的没错,君子以礼待人,那也是对旁人。现下您见着的,是您未来的妻子,大玥朝将来的国母啊!您对她多了解几分,也是对自己和对大玥朝负责呀!怎么能简单地以不敬重来论断呢?”
夏涵初惊讶地看向夏晚安,似是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随后却笑着收回了手,看她,“那你想如何?”
夏晚安一喜。
拍了拍自己,“太子哥哥就瞧我的吧……”
话没说完,被夏涵初拦住,“素不相识,不可冒昧地前去打扰。”
夏晚安朝他横了眼,“太子哥哥当我那么没心眼么?”
夏涵初轻笑,显然就是这么个意思。
夏晚安一瞧立时就生气了,跺脚,“你讨厌!”
索性也不理他,走到门口,朝两边瞧了瞧。
天音阁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琴楼,来往宾客皆是非富即贵,这雅间四周,随时都有伙计伺候。
见夏晚安张张望,立时便跑过来一个伙计,赔着笑问:“不知贵客有何吩咐?”
夏晚安笑了笑,扔给他一个小金锭子。
伙计顿时眼都亮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贵客只管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办到。”
就听夏晚安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嫱儿的清倌儿?”
伙计立时意会,“贵客要听琴?嫱儿姑娘的琴不如咱头牌红眉姑娘,不如小的请红眉姑娘来给贵客抚琴?”
夏晚安却摇头,“只要嫱儿。”
伙计心下讶异,却也不敢违背客人吩咐,更加殷勤地笑:“是,贵人若喜欢嫱儿姑娘,那小的立时去请了嫱儿姑娘来。”
夏晚安看他这样子就忍不住想起王万全来,轻笑起来。
她本就生得明媚,这么一笑,简直跟宝石绽光一般,耀眼夺目,惊人心魄!
那伙计一下就看呆了。
正好这时,旁边的雅间房门也打开来,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对身后淡淡道,“姐姐,我去秦老板那里看看琴,一会便来。”
说完,转过身来,正好瞧见笑着的夏晚安,愣了下。
然而,夏晚安却没瞧见她,只是对那伙计笑道,“那你去把嫱儿请来。”
“是,小的这就去!贵人稍候片刻。”伙计得了金锭子,自然热情,立时就去了。
夏晚安又一笑,缩了回去,顺手关门。
站在门边的安悦容顿了顿,才抬脚往前走。走过门前时,似是完全没在意一般,越过门边两个门神一样的护卫,云淡风轻地走过去了。
直到台阶边,身后的丫鬟秋叶才忍不住小声道,“二小姐,方才那个好像……是九公主吧?”
年初宫宴的时候,秋叶跟安悦容参加过一次,席间偶然见到过在御花园玩雪的夏晚安。
安悦容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淡淡地下了台阶去了。
到了大堂,便听到周遭此起彼伏的低低琴音。
秋叶又往楼上看了一眼,“九公主怎么会来天音阁的?不是都说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么?怎么会来听琴?奴婢方才听她说要请嫱儿?今日大小姐也要请嫱儿……”
“休得多嘴。”前头,安悦容看向大堂的某一处,神情清冷,仪态疏远。
秋叶住嘴,朝安悦容又看了眼,低声道,“可您是奉夫人之命,陪大小姐来听嫱儿的琴的,若是您不在,没人帮大小姐记下琴谱,只怕夫人会责怪啊。”
安悦容转开视线,也朝楼上扫了眼。
目光在安悦华所在的雅间隔壁停了停,随即缓声道,“我身子不适,无法帮大姐记琴谱,母亲不会怪罪的。”
秋叶顿时明白过来,笑着点头,“是了,二小姐先前在宫中淋雨受了寒,身体还没好呢!”
见安悦容往前走去,忙又跟上。
走了几步,再次忍不住抱怨,“国师也真是的,避雨而已么,那样无情……”
声音被大堂四周的琴声覆盖。
……
二楼雅间内。
夏涵初笑着看夏晚安,也不说话。
夏晚安却晓得他的意思,走过去笑道,“我听说过,这个天琴阁有个弹琴非常好的淸倌儿,名叫嫱儿。早就想一饱耳福啦,正好今日有机会,都是托了太子哥哥的福啦!”
夏涵初看她一副溜须拍马的小心模样,又忍不住笑。
“你是听谁说的?”
夏晚安握了下手指,淡定道,“文景啊!”前世里说的。
夏涵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后笑着扫了她一眼,“他也是没个正经,竟跟你说这些。”
夏晚安嘿嘿笑。
又听夏涵初道,“不是要帮我了解未来太子妃的品性么?怎么又听起琴来了?”
夏晚安知道这是太子哥哥打趣她呢。
自信地抬起下巴,“您就等着瞧吧!”
兄妹两人正说话呢,就听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