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安破涕为笑,一把抢过帕子擦了擦眼睛,“我才没哭!是沙子进了眼睛里了!”
夏涵初摇摇头,又看她,“回京前,我听说了欣然的事。若是难过,只管哭吧。太子哥哥不笑话你。”
夏晚安顿时鼻子又酸了,却气恼地跺了跺脚,“我才不哭!我及笄了,都是大姑娘了,才不会哭鼻子呢!”
夏涵初笑如春风,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啊!一转眼,晚安都及笄了啊!也不知谁家的小子有这个福气,能娶到我们晚安。”
夏晚安立时听出了这话里暗藏的意思。
朝他看去,“太子哥哥,文景的事儿,您也听说了?”
夏涵初和煦温雅的脸上笑意微顿,随后再次轻笑,拍了下夏晚安的脑袋顶,“晚安是怎么想的?”
夏晚安立时眼前一亮,抬头朝他看,“太子哥哥,我不想嫁给文景!”
这话是她第一次说出来,还说的这样大胆。
连身后的紫丹都惊了下,更别提周围东宫的宫人了。
这毕竟是太后和皇上属意的婚事啊!
可偏偏,夏涵初却是一副笑容地点头,“你若不想,便无人能逼你。”
夏晚安眼睛里的光几乎都冒了出来。
她扯住夏涵初的袖子,激动地问:“太子哥哥会帮我么?”
夏涵初轻笑,看着她,却说道,“诚亲侯,乃太后外侄,虽不比皇族,可也是家世极厚的皇亲国戚,而文景,自小便只对你一人用心,就算……”
他再次笑了下,温温和和地说道,“就算这次遭受算计,可也不是情之所愿。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皆为寻常,你虽为公主,可以后却不能保证所嫁之人能比文景更好。”
他看向夏晚安,“如此,你还坚持,不肯嫁他么?”
夏晚安愣住,忽而意识到——她还从未……想过不嫁文景,还会另嫁他人的事!
前世,她起先疏远文景是因他的非礼。后来,是因为大和尚。
可她……虽对大和尚动了情心,可是,可是也从没想过要亵渎神佛,破其色戒,让他娶自己啊!
如今,她若推了文景,那父皇还会给她安排个什么连认都不认识的人来,那可怎么办?
夏涵初一看她这样,就知晓她自己还没想明白呢。
笑了笑,道,“这事不急,只要父皇的旨意没下,旁人再议论什么,也成不得真的。”
夏晚安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看着笑容令人如沐春风的夏涵初,忽而也笑开,“对了,太子哥哥也要大婚了吧?太子妃的人选定了么?”
夏涵初轻笑,朝左右看了眼,凑到夏晚安耳边低声道,“正准备去瞧一眼呢!”
夏晚安立时瞪大眼,“在哪里瞧?我也要去!”
夏涵初笑出声来,“我选太子妃,你凑什么热闹?才及笄的小姑娘,也不怕羞。”
夏晚安当然不怕羞,她更怕太子哥哥所娶非人!
前世里,夏涵初为何会被裴正林害到那种地步?不就因为安悦华那个……那个,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跟夏正林勾结到了一起么!
背叛太子哥哥,害得太子哥哥身心受创,才给了夏正林可乘之机!
她绝对,绝对不能再让太子哥哥再娶那个女人了!
绝!对!不!能!
一把抓住夏涵初,“您就带我去嘛!好歹是我未来的嫂嫂呢!我为什么不能看!”
夏涵初笑,也不答应,只管往外走。
夏晚安哪里肯让他就这么丢下自己,赶紧跟上,手上拉着他的袖子也不松手。
“太子哥哥,你就让我去看看嘛!说不定,我能帮你参谋参谋呢!你是男子,有时候不晓得女孩子心思的!我扮作你的婢女,说不定能替你试探试探嘛!你带我去嘛!我要去嘛!”
夏涵初自小就怕她这样,被她又扯又拉又吵得头痛。
无奈回头看她。
夏晚安立时一双眼眨巴眨巴闪。
“你……”
“我保证不捣乱!”
夏涵初无奈,小声道,“听说父皇属意的是安南侯的长女,今日她正好在百花大街的一家琴楼与人听琴。我也只是想提前过去看一眼,好歹是我自己的太子妃,也要合个眼缘。”
夏晚安见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颊都飞了红晕,不由笑开,见夏涵初朝她看,立时又正色。
“太子哥哥说得对,这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若是不合意,只怕要成怨偶的。而且,您提前看过了,不管如何,好歹也能提前跟父皇说一声,免得真赐了婚,反倒不美。”
夏涵初没想到夏晚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是他自己心里的意思。
顿时笑开,“先前听说你如今懂事不少,我还不信。现下瞧着,倒真是大姑娘了。”
“那您带我去嘛!我保证不添乱!”夏晚安举手保证。
夏涵初也知,这小妹妹,从小就爱玩,见着自己出宫,十次有九次都会缠着。
更别说现在这样上心了,不带她去怕是不成。
笑着摇摇头,“那你可不许乱说话。”
夏晚安大喜,“我都听太子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