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p>
谢采洲：“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种说法，说在北京时间20点，全世界都在过同一天。所以这是一个最浪漫的时间，好像能把地球的距离拉得很近。离8点还有十几分钟，你再等等。”</p>
“……”</p>
似乎是为了打发这十几分钟，谢采洲慢吞吞开口、同她闲聊，“其实，你生日那天，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有接。但我也准备了礼物，等你回来就给你。”</p>
应曦抿了抿唇，“谢采洲……”</p>
话音未落。</p>
蓦地，依稀想起来一件事。</p>
因为学业太忙，她自己今年压根没想到生日什么的。</p>
只在微信上收了些同学祝福，答过谢，就算结束。</p>
但生日前后那段时间，宋千禾来找过她——应该就是想为她过生日吧？</p>
只可惜，当时，应曦把他丢给了方瑶子。</p>
甚至没有听他想说什么，便落荒而逃。</p>
竟然什么都忘了。</p>
……</p>
谢采洲没给她深思机会，再次开口、打断她回忆：“还有，今天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算是送我的生日礼物？”</p>
“什么要求？”</p>
“先记着，可以吗？”</p>
应曦踟蹰一瞬，弯了弯唇，答应下来，“可以。”</p>
谢采洲说了声“谢谢”。</p>
倏地，又说：“八点到了。”</p>
应曦：“生日快乐。不过谢采洲，八点又不是十二点，既不是一天的开始、也不是一天的结束。按照这里的时差，就算我早点说晚点说，都和北京时间是同一天。”</p>
叫她看来。</p>
这种浪漫完全是多此一举。</p>
“……”</p>
谢采洲被她说得哑口无言。</p>
两人简直就不在同一个频道。</p>
默默深吸了一口气。</p>
他声音沉沉，一字一顿地开口：“应曦，这个时间代表，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和你在一起。”</p>
“……”</p>
“我好想你。”</p>
圣诞节后。</p>
应曦搭上了回江城的航班。</p>
这次，没有老师带队，学生们按照不同学校、不同专业安排，各自安排返回时间。</p>
方瑶子和她不是一个专业，没能搭伙一块儿走。</p>
落地。</p>
江城时间已经入夜。</p>
整片天空都看不见什么星星，显得略有些黯淡无光。</p>
加上冬日、天气寒冷，就更为寂寥</p>
航站楼灯火通明。</p>
应曦拢了拢大衣外套，拖着行李箱、跟着人流走，准备去外面打车回家。</p>
“曦曦！”</p>
猝不及防。</p>
被人喊了名字，条件反射般顿在原地。</p>
她停下动作，视线四向转了一圈。</p>
当即和一双熟悉眼眸、对上视线。</p>
谢采洲将近一米九大高个儿，站在接机人群中，也显得鹤立鸡群、出类拔萃。</p>
此刻，男人正笑着朝她挥手。</p>
应曦蹙了蹙眉，快步走到他面前，“谢采洲，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的？”</p>
她没把回程日期和航班号告诉过任何人。</p>
谢采洲没答话。</p>
手臂一张，结结实实、将人抱了个满怀。</p>
两人本就身高差显著，加上谢采洲今天穿了双骑士靴、来搭配风衣外套，更把自己个子往上拔高了几厘米。</p>
这么一抱。</p>
几乎要把小姑娘拉得脚尖离地。</p>
彻底从地上举起来。</p>
应曦整张脸都闷进了他怀中，密密实实、又毫无缝隙，差点喘不过气。</p>
赶紧拍他背，小声嘟囔：“……松手呀。”</p>
谢采洲爽朗地笑了一声，果真听话、松了松手臂。</p>
下一秒。</p>
他直接将人像抱孩子一样、将人抱了起来。</p>
动作轻轻松松，毫不费力。</p>
应曦只感觉整个人倏地失重，惊呼了一声，“啊——”</p>
“别害怕。”</p>
谢采洲搂着她细腰，让她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p>
手臂感觉十分有力量。</p>
叫人能安下心。。</p>
应曦垂下头，恰恰好能看到他额头位置。</p>
此刻，谢采洲也正仰着头、定定看着她，桃花眼中、满含笑意。</p>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宝贝儿，这么久不见，你都不说想我。”</p>
应曦避开他如炬目光。</p>
低声喃喃，“谢采洲，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好恶心……”</p>
这动作、这台词。</p>
实在太油腻，她接不下去。</p>
“……快放我下去。”</p>
谢采洲笑了一声，趁着她毫无防备，突然用力抬头、吻住了她唇角。</p>
像羽毛般轻飘飘一个吻。</p>
稍纵即逝。</p>
但气息却已经在唇边烙下了深深印记。</p>
“……”</p>
应曦脸一下子烧起来。</p>
“嘭——”</p>
手掌用力拍了一下他肩膀。</p>
发出巨大一声响。</p>
“痛！”</p>
谢采洲小声呼痛，又假装瞪她一眼，眼里却满是偷香成功的得意。</p>
想着不能真把人搞生气。</p>
他还是赶紧将应曦放了下来。</p>
应曦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戒备看向他，“谢采洲，你……”</p>
谢采洲顺手把她行李箱接过来，拿到自己手中。</p>
再跟着接上话，“我怎么知道你的航班的？上次你给我发笔记的时候，自己在旁边写了航班号。你忘了吗？”</p>
应曦：“……”</p>
完全没有印象。</p>
不过，因为用平板做笔记，她确实会有随手写点信息的习惯，防止过后忘记。</p>
等到有时间了，再去把信息摘出来。</p>
或许是因为谢采洲太烦人，她随手就把笔记截图发了出去，也没注意到上面记了什么。</p>
谢采洲：“这么大晚上的，你还想一个人打车啊。走，我送你。”</p>
说着。</p>
率先往前走去。</p>
嘴里还有一句没一句地碎碎念：“小姑娘真能叫人不放心，啧。”</p>
“……”</p>
应曦无语。</p>
脚步微微一顿，见人已经走到十几米外，犹豫数秒，到底还是跟了上去。</p>
……</p>
几个月没见。</p>
谢采洲换了辆车。</p>
应曦对车不太了解，但这俩比起狂野大g，看起来显得秀气了许多。</p>
谢采洲把她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坐进驾驶座。</p>
见她表情，一边发动着车，一边解释道：“没换车。那辆送去保养了，就从家里随便开了辆过来。”</p>
应曦轻轻“哦”了一声。</p>
垂下眸子。</p>
果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p>
谢采洲瞟她一眼，含笑道：“又在心里骂我呢？”</p>
“……没有。”</p>
“宝贝，就算我是霸道总裁的儿子，也没有对你强取豪夺啊。你说是吧。”</p>
应曦嗤笑了一声，“去年。”</p>
谢采洲：“以前的事就别再说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p>
他认错认得十分干脆。</p>
从善如流。</p>
应曦也没有翻旧账打算，自然没再说什么。</p>
事实上，在熟悉地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来接机，她心情确实相当不错。</p>
至少。</p>
像是欢迎她回国、回这个城市一样。</p>
如同心灵感应。</p>
谢采洲将车转出停车场，驶入无边夜色中。</p>
这才认认真真开口。</p>
“应曦，欢迎回家。”</p>
……</p>
谢采洲将应曦送到她家。</p>
转进小区时，再次被保安拦住。</p>
这次，谢采洲已经无需多说什么，只打了个招呼，便被顺利放行。</p>
“看来保安大叔也认可我的身份了。”</p>
“你是什么身份？”</p>
谢采洲耸耸肩，“应家老二的帅气同学。或者，追求者？随便他怎么想都行。”</p>
“……”</p>
车停到她家楼下。</p>
谢采洲熄了火，收起笑意、回过头，看向应曦。</p>
“还有件事，我想应该要告诉你。”</p>
冬天，小区树木没了叶子，只剩枝干、在路灯下摇晃。</p>
将谢采洲表情晃得明明灭灭。</p>
有些看不真切。</p>
应曦解安全带的手轻轻一僵，肃起神色，平静问道：“什么？”</p>
谢采洲：“听说，你姐姐和路川安不太顺利。”</p>
“……”</p>
意料之中。</p>
应曦有大半年没听到这个名字，也没关心过应橙。但只从徐慧丽和应橙朋友圈动态来看，就不像是有什么好消息样子。</p>
况且，就算和她这个妹妹再不亲热，结婚肯定还是会通知到。</p>
这点毋庸置疑。</p>
谢采洲抿了抿唇，沉声道：“路伯伯和我家里是旧识，前一阵，你姐姐的事闹得大家都知道了。听路伯伯说，是应橙设计了路川安，他不能接受你姐姐做儿媳妇，所以一直没有松口，只说孩子可以留下，人不能进门。路川安已经被他送到日本去了。应橙和你妈妈去锦洲都府那边闹了几次，一直没找到人。”</p>
应曦表情讶然。</p>
谢采洲：“我一直在实验室，也是偶尔间才听说。不过，我觉得这时候你家气氛不会很好。宝贝儿，你……”</p>
从上次徐慧丽那通电话，谢采洲已经窥见些许端倪。</p>
他的小姑娘，在家里、一定受了许多委屈。</p>
只消看应橙性格、还有姐妹俩微妙关系，就能推测出来很多事。</p>
谢采洲不想让她去受闲气。</p>
哪怕是她家人，也不行。</p>
然而，应曦很快恢复了平静，轻轻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p>
“你要不要跟我走？送你去我家。我一会儿回学校。”</p>
谢采洲觑着她眼睛。</p>
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p>
应曦：“不用麻烦。谢采洲，这是应橙的事，我不会受到任何影响。”</p>
“曦曦……”</p>
“过完年，我就会从家里搬出去。”</p>
她语气毫无波澜。</p>
将自己打算轻描淡写说出口、告诉了谢采洲。</p>
“谢采洲，你不要担心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