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p>
视频播到结束。</p>
将谢采洲意气风发表情定格。</p>
像是掐着时间一样, 没过几秒，网页倏地弹出新邮件提醒。</p>
【讲得好吗？】</p>
来自谢采洲。</p>
“……”</p>
应曦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在屏幕那段是什么表情。</p>
肯定是嘴角含了三分笑意，眼眸如星。</p>
一派风流写意、怡然自得模样。</p>
平心而论, 谢采洲确实不是那种帅而不自知的男人。</p>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p>
这种自信来源于方方面面, 实力、能力、家世，自然也包括脸。</p>
再怎么样，总归是面冠如玉一男人。</p>
但这种自信, 却没有让谢采洲变得油腻。</p>
因为, 他压根不需要去炫耀什么自身资本。只要站在那里, 就是人群中心。</p>
举止不刻意。</p>
自然也不会油腻起来。</p>
应曦低低笑了声，视线在邮箱回复键那处、停留许久。</p>
没想到, 或许是因为没等到回复。谢采洲发上了瘾，邮件一封跟着一封送达。每一封都只有短短一两行字。</p>
【是表现得不好吗？我都看到你已读了。】</p>
【曦曦, 你猜我现在在做什么？】</p>
【在想你呢。】</p>
【……】</p>
大有要把邮件当成微信来用的意思。</p>
应曦捏了捏鼻梁，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几下。</p>
很快, 新邮件编辑完成。</p>
发送出去。</p>
【你整天花时间想我，还能实现弯道超车吗？】</p>
终于。</p>
邮件提醒彻底平静下来。</p>
……</p>
十月初。</p>
天气开始变得愈发凉快。</p>
应曦在rwth的交换生阶段、已经走向末尾, 课程也变得松快下来。</p>
带教老师特地去探望了他们这□□流生, 鼓励式地夸了几句。</p>
大抵就是表现得很好、没有给江大丢脸之类。</p>
想了想, 又补充道：“如果有还没有去周边玩过的同学，可以趁着周末去看看了，要买东西的也抓紧啦。一眨眼，就要回国了哦。”</p>
“啊——”</p>
“太好了终于要回国了！救命我太想回去吃火锅了！”</p>
“……”</p>
方瑶子坐站应曦旁边, 摇头叹气。</p>
应曦不明所以。</p>
抬眼，随口问了句：“怎么了？”</p>
方瑶子轻声答道：“想到我可能还要到国外来念研究生, 我就觉得有点痛苦。虽然大家都想着要出国, 但是吃不惯真的是个大问题。我爸妈还指望着我以后留在国外定居拿绿卡, 烦都烦死了。”</p>
“嗯，没错。”</p>
她们俩住一间住了几个月，互相还算了解。</p>
两人都不怎么能干，做菜手艺仅限于简单家常菜。加上学业繁忙、身体疲惫，要去中国超市采购完、再做菜、再洗碗收拾，林林总总这一套下来，着实有些麻烦。</p>
应曦也算是比较重口腹之欲。</p>
这么几个月待下来，已经开始对面包深恶痛绝起来。</p>
方瑶子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又从桌子上把脑袋拔起来，望向应曦。</p>
她试探地问道：“应曦，你怎么打算的？还出国读研吗？”</p>
应曦轻轻笑了一下。</p>
慢声细气，“不会。”</p>
方瑶子：“嗯？因为留学太累了？还是……因为谢学长吗？”</p>
应曦这个专业，江大在世界高校排名都挤不进前五十。要想有更好发展，势必要追求更高学历。大部分同专业学生，本科毕业后、都会往国外top院校考。雅思成绩基本人手一份，虽然没有学位证强制要求，却和四六级一样、成为大众必考项目。</p>
所以，像应曦这么斩钉截铁地不考虑，倒显得十分反常。</p>
不过在方瑶子看来，应曦真是特别厉害，毅力超群、也足够努力，加上心智成熟，能把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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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像是会因为感情问题、改变未来计划的人。</p>
闻言。</p>
应曦平静答道：“当然不是。”</p>
只是，在这次交流学习中，她日渐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做科研的料。</p>
没有足够热情、仅限于按部就班。</p>
就算再深入念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果。</p>
比起谢采洲这种人来说，或许，她更适合早点走上一份技术岗位，成为一名普通工程师。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地做颗螺丝钉，用自己所学，为国家电力系统发光发热。</p>
这样更好。</p>
目标不需要太高。</p>
但十分明确，足以。</p>
至于方瑶子猜测，则完全是无稽之谈。</p>
不可否认。</p>
这一刻，应曦正在被谢采洲打动着。</p>
但打动归打动，她早就不是那个一心一意、试图飞蛾扑火的小姑娘了。</p>
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p>
结局必然是一场空。</p>
爱情，只能作为繁花似锦人生的点缀，而不是阻碍。</p>
有很好。</p>
没有也无妨。</p>
应曦捏着指尖，轻轻抿了下唇瓣。</p>
“我是自己不太想出国读研了，不过考虑到工作有一些学历要求，可能会试着考一下国内更好的院校。至于谢采洲么……我暂时还没有和他复合的计划。就算复合了，他对我的未来计划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p>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况且，他也有自己的计划啊。我也没要求过他要怎么样。各自安好不是挺好？分手也能保持体面。”</p>
“……”</p>
方瑶子听得目瞪口呆。</p>
良久。</p>
她愣愣开口：“应曦，你好飒啊……我喜欢。”</p>
“谢谢。”</p>
应曦冲着她挑眉一笑。</p>
没过几天。</p>
应曦收了个快递。</p>
出国之后，她和家里联系不多，每个月也就寥寥几句话。徐慧丽和应勇只知道她有学校安排住宿，从没问过具体住址。</p>
倒是应橙、曾经发消息问过。</p>
不过，应曦知道她只是随便问问、表现一下自己姐姐身份，没什么真心好奇。</p>
自然也懒得详细告诉她。</p>
至今为止，她还没搞懂这里的快递体系。</p>
所以这个包裹就显得十分古怪。</p>
应曦拿在手上、仔细端详。</p>
包裹外壳是个正方形，差不多两只手摊开大小。</p>
拎起来不算很重，再摸了摸，里面应该是个薄塑料盒子。</p>
她翻了翻。</p>
包裹侧面贴了一大串德文。</p>
勉强是都能看懂了。</p>
然而，除了寝室地址信息，其他大部分都没什么内容。发件人还写了个外国名，连姓氏都没有。</p>
应曦回想了一下班上同学、各种金发碧眼面孔。</p>
实在想不到是谁。</p>
她干脆回房间，拿起剪刀，将包裹拆开。</p>
里面果然是个透明塑料盒。</p>
盒子里放了个小蛋糕，应该也就一磅左右。蛋糕底上面还缀了只天鹅，造型看起来非常可爱。</p>
今天是什么日子？</p>
是谁生日吗？</p>
应曦默默翻了下日历，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起来。</p>
“叮咚。”</p>
熟悉新邮件声、再次响起。</p>
怔愣一瞬。</p>
她突然反应过来。</p>
10月11日，应该是谢采洲生日……吧？</p>
去年，在餐厅和谢采洲偶遇那天、谢采洲才知道她生日日期。</p>
但事实上，应曦也不是很记得他生日在几号。</p>
两人谈恋爱是冬天，又只有短短一个多月，许多事还没来得及交底。就算偶然说起过，时间没到，转眼也就忘得一干二净。</p>
她只知道，谢采洲是天秤座。</p>
星座书上写，天秤座擅于察言观色、交际能力很强，因此真心朋友不少。但也容易在乎自己而忽略别人。最重要的是，天秤座和她这个双子座，属于天生一对，惺惺相惜又默契十足。相处起来，也会愉快自在。</p>
这都是应曦失眠时，从网上查来的内容。</p>
天生一对？</p>
实在是毫无道理。</p>
现在想想，却又觉得有几分可笑。</p>
自己居然还迷信过星座。</p>
完全不像她。</p>
……</p>
直到上次谢采洲来看她，他去洗澡时，应曦随手翻了下他护照，才知道具体日子。</p>
可惜。</p>
最终也没能记牢。</p>
看着桌上这个小蛋糕，应曦莞尔一笑，坐在椅子上，默默欣赏了会儿。</p>
果然不出她所料。</p>
没多久。</p>
邮件提醒再次响起。</p>
应曦这才起身，去拿了电脑过来、查收邮件。</p>
两封新邮件都是来自谢采洲。</p>
【蛋糕收到了吗？】</p>
【我的曦曦宝贝儿，今天是我的生日哦。不用你费心记，我自己来告诉你了。】</p>
“……”</p>
下一秒。</p>
手机开始剧烈震动起来。</p>
应曦瞄一眼、看到国内来电，心里有了数。</p>
顿了顿。</p>
她慢条斯理地接起来。</p>
“喂？”</p>
谢采洲声音里含着笑意：“是我。”</p>
应曦：“嗯，怎么？”</p>
谢采洲：“看到你打开了邮件。应该看完了吧？”</p>
“嗯。”</p>
“曦曦宝贝，你们那边，现在是不是太阳还挺好呢？”</p>
应曦往窗外望了一眼。</p>
确实，今天是个好天气。</p>
“……还可以。”</p>
谢采洲低低笑了一声。</p>
他背后有点吵闹，可能是和朋友们在一起。</p>
加上国际长途影响，这一声笑穿过半个地球、从电波里传来，颇有些磨砂质感。</p>
像是一把小刷子、在轻轻蹭着耳廓。</p>
谢采洲自己大抵也意识到问题。</p>
人应该是换了个位置。</p>
很快，背景杂音彻底消失，变得无比安静，连对方呼吸起伏都清晰可闻起来。</p>
他笑着开口：“先别挂电话。再等等，再等一会儿，再祝我生日快乐。”</p>
“……”</p>
应曦不明所以。</p>
低头，看了下时间。</p>
按照七小时时差来算，现在国内时间应该是11日晚上，并不是一个特别时间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