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次轮回里,我们被那条该死的鱼耍了几个小时,为此我们还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夜伯他是一个可靠的帮手,失去了他我们丢失了最重要的助力我们都法使用他遗留下来的奇迹扳机:最终命令,这疑是沉重的打击……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并非一所获。”
大汉说到夜伯的死,周围不知真相的两个人毫波动,甚至没有去追问夜伯死因的想法。
“我们首先需要明确的是,这里并非我们一开始所设想低位世界泡,而是一个具有危险奇迹特性的中位世界泡,所以我们首先该做的是端正态度,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然后是那条鱼,我起初认为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具象化节点,现在看来,它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识,而且是奇迹扳机特性的一部分,它能够在这个世界泡的空间里穿梭,一定程度上扭曲空间的排布规则,这很棘手,万幸我们队里有星聆,在她的帮助下我们摸清了它的行动模式。”
“首先它在土著死亡后停止了行动,藏在了空间的夹缝里,所以我怀疑,它只有在那个土著活着并与其共鸣时才会活动。”
大汉朗声道:“它并不能自由地出现在任何地方,它的行动遵照着固定的路线,但会对我们的围猎行动采取反应,这幅星图就是我们捕捉到的它的行动路线,对此我们总结出了它的所有行动规律,制定了一个抓捕计划。”
“我们发现,它的跳跃存在一定的距离限制,或者说它每次跳跃的点都是固定的坐标,不偏不倚,而且它在每个固定的坐标间跳跃有一秒不到的间隔,如果我们像头苍蝇一样跟着它乱跑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个节点,所以我们制定了最多三十种行动计划,也都记载在星图里,我们将根据它的实际反应选择执行哪种方案。”
……
……
李桐洲揉了揉眼睛,大汉与众人商讨作战计划的全息影像便迅速缩小,藏进了他的眼瞳里。
他甩了甩脑袋,只觉得头脑发胀......三十种行动计划,他们居然真的记了下来,李桐洲只是看了两眼都觉得头晕目眩了。
他穿着一件短袖,行走在毫意外,不偏不倚的高悬太阳下。大概是为了方便指挥,他们把自己的位置信息录入了星图里,有没有方便他们不知道,倒确实方便了李桐洲,他可以实时盯着他们的行踪。
现在那些独响者们正在进行着日常的巡查,就跟他们透露出的情报一样,他们其实并没有主动权,只有李桐洲能感应到那条鱼的所在地和状态,也只有李桐洲能唤醒它,在它没有被唤醒之前,不管他们的准备有多充分都只能干瞪眼。
但李桐洲不会那么做,他冥冥中感觉到,和那条鱼共鸣的并不是自己,或者说不完全是自己,而是那个钻进了他肚子里的椰子,换言之,只要他不使用灰烬化的特殊能力,那条鱼就不会苏醒过来。他要配合这千载难逢的情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获取节点。
虽然这有点想得太美,但总归他不用承担什么风险,因为星图的存在,他能避开敌人更加隐秘地行动,就算获取失败他也不过是进入了本该进入的下一环计划。
而那条徜徉在空间之海中的鱼,就在他身前的城中村里。
一踏进破落的街巷口,炽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数道隐晦又刺人的目光。
神经高度紧张的李桐洲为之一顿,半晌过后若其事地向内走,外来人对于这个地方是很惹眼的,不过他不算陌生面孔,所以那些肆忌惮的打量持续了一阵便消失了。
城中村叫下弦街,是这片寸土寸金地界的唯一异类,坐落于几栋大楼中间,某些角落常年阴暗潮湿,水气、汗味、潮湿的腐臭味挥之不去,数栋老旧居民楼还是在二十年前由村建筑改过来的。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村内各角落已经响起了棋牌的碰撞声,还有屋里寥寥不加掩饰的“碰撞声”和喘息声,许是扰人心神,有个牌桌前的大爷回头骂道:“大早上就办事在,要死啊?”
闻言,楼上的声息渐弱,随后又情到深处,难以自禁了起来。
大爷大妈们也没有办法,翻了个白眼吐了句方言国粹,继续专注于牌桌。
李桐洲对这种情况有了心理准备,提了提脸上的厚实口罩,走进了一栋老旧的五层居民楼里,好像那条鱼给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他越往上走,那阵聒噪的欢愉声便越大,听的李桐洲龇牙咧嘴,这正是为什么就连他这么不要脸的人都不是很愿意轻易踏入这里,这个依稀留着村子影子的街道象征着望海的道德下限。
万幸,恶劣的玩笑没有开到底,那条鱼的气息在……隔壁。
跨过那些躺在楼道横七竖八的“尸体”,摸上门把手一用力,门开了。
曾经有人带他来过这个地方,这一整栋楼都没有多少正儿八经的居民,房门从来不上锁,空房由干某些行当的大头承包,里面通常只放一张床,有的连电气都不提供。他上次来时转身便走了,李桐洲着实是不成器,却不愿意某天想要成器时没了回头的机会。
而这地方给他的印象太深,故李桐洲还记得这里的规矩。
拉开房门就是浓重的腥臭气,白日晴天也没能带给这里多少亮光,不速之客惊扰了床上的男女,女性拉高了辈子,男人恼怒地道:“外面没挂牌子,她不接新客,懂不懂规矩啊?”
李桐洲懒得跟他废话,丢出自己的钱包,撂下一句:“送你了。”
床上的两人愤懑不平,男人感觉受到了侮辱,刚要发作,那女人已经拉开了钱包,看着里面的数额直发愣,马上阻止了男人,男人转头一看,怒容一敛喜笑颜开:“你是规矩,你是规矩,你慢慢来。”
李桐洲头也不回道:“两个一起滚。”
“滚,我们都可以滚。”
“等等。”李桐洲忽然叫住了两人,指着房间的角落道:“你们一直没注意到这个东西吗?”
两人胡乱穿着衣服,闻言一愣,男人半晌后迟疑地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李桐洲喉结微动,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滚蛋。
作为节点,能够操弄空间的鱼就堂而皇之地蜷缩在他身前的“水泡”里沉眠。他踏前一步伸手去抓,当他的手浸入水泡时却激起阵阵扭曲,然后消失不见……他看不到自己的手了,就好像它被折叠了起来。
它并不李桐洲眼前,它甚至很难说存在于现实世界,而是将自己藏身于数层层叠叠起来的空间里,李桐洲能看见它是因为他同为节点,也因为那颗像胚胎的椰子,他可以看透乱七八糟的空间,看到藏身其中的鱼。
但看到和能够触碰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果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李桐洲缓缓吐了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