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星图,在确认五个独响者都没有向他靠近的趋势后,放下心来打算想办法把它捞出来。
倏忽间,一道人声突如其来,惊动了李桐洲。“大哥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他猛然回头,发现是之前被他赶跑的女人折返回来,满脸媚意地看着自己......这是发现他有钱,想回杀回马枪回来钓个长期主顾?
李桐洲回头,刚想开口呵斥,动作却忽然顿住,背后倏地沁出冷汗。
他眼中的星图忽然调整了粒子的排布,在女人的身上重新组合,组成了不同于这花枝招展俗气艳丽的另一个人,另一个.......能够引动风暴的独响者。
李桐洲转头毫不犹豫催动了能力,将右手灰烬化,再次探入层叠的空间之海中,这一次他成功突破了几十上百个层叠空间布下的迷阵,直达那条鱼所在的位置,但来不及了,它已经被惊醒了。
刹那间,它跳入了另外的空间缝隙中,消失不见。
“真可惜。”女人调笑道。
“......”李桐洲心沉入谷底,缓缓转过身来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能找到你?为什么明明星图提示你,我在城中里布控,我却出现于此?”谢尔嗤道:“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认为团队里有人在向土著传递情报,尽管你们的手法确实很难看出什么破绽,堪称天衣缝,但仍然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比如?”李桐洲不禁问道。
“比如星图。”她答道:“我们扫描了整个世界泡,将世界泡信息录入了星图,所有人的行动都法脱离我们的监视,包括我们自己,包括已经死去的夜伯,但他在追什么我们一所知,你的踪迹不在我们的星图之中。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土著要靠什么样的通天手段才能规避我们的监视?”
“这个问题在我们的世界里其实不难得出答案,但我们不认为你是我们世界的人,所以走了些弯路。”
她讥讽地道:“所以说你是我见过最傲慢的土著,你凭什么感到惊讶?复制星卡并不是你的特权,那本来就是我们的手段。”
“……”李桐洲摘下棉布口罩,露出下面的灰烬,精神紧绷,身体像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
……
“鱼已经上钩,到我们拉杆的时候了。”
天台上,大汉站在边缘俯瞰城市,他的目光一直游离于星图和现实之间,监视着除了谢尔外的每个人,他认为团队里出了内鬼,他法确定那是谁,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谢尔绝对站在自己这边,所以他和谢尔计划了这次的行动。行动的目标是抓鱼,但那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标是那个土著。
在猜测那个土著有可能使用分身瞒天过海后,他委托星聆再次使用星图扫描整个世界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星聆完成了这次扫描,她没有做什么小动作,而且这次扫描也确实有了收获──他们发现了两个生理特征一模一样的人,这下确定了猜想。
确认了内鬼的存在,接下来就是确认内鬼的身份,他最先怀疑的是星聆,虽然接下来她的一连串行为都让大汉感到满意,很难挑出毛病,但大汉对她的怀疑并未完全消失。
不得不说,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星聆背叛,在他们的世界里,星聆象征着一个尊贵的职业,只有少数小队有资格配备一名星聆,如果她站在了世界泡土著那边,事情将会变得很棘手。
然后是另外两人,德纳尔和加西亚,前者看似疯疯癫癫,半只脚踏入了自我认知消散,但其实非常精明,后者表里如一,是个极有城府的绅士,他们都有足够的智慧执行背叛的计划。
但论是谁,大汉现在都找不到他们的动机。
所以他才做了这么一个煞有其事的围捕计划,让谢尔操纵分身去寻找这个土著,为的就是看他们在行动中的反应。
目前为止,一所获。
大汉不着急,他透过谢尔的视角,进行了一次巧妙的“误操作”,“不慎”将城中村破落房屋里的对话接入星图,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单独对谢尔下令道:“假意拉拢他,套他的话。”
谢尔微微一笑,蓝光闪过,她变回了打扮前卫的都市丽人,此时更加光彩夺目,衣着暴露。短短几个小时里他们研究了作为李桐洲的世界泡土著,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的习惯。
然后那边开始了交谈,谢尔抛出了橄榄枝,一开始李桐洲怀着极大的抗拒态度与她交谈,但他已经被这个团队研究透彻了,对他们来说,一个土著的精神世界并非多么复杂,很快在各种暗示手段下态度逐渐软化。
此时大汉一心多用,边盯着画面,边一齐参与节点的围捕,随后又是两头下令,远程操控着一切,最后还盯着自己的各个同伴,看看谁对这对话感兴趣。
或许是有了前车之鉴,李桐洲和独响者合作过,他表现出的仇恨并未多么强烈,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里,他对于团队谢尔抛出的橄榄枝就表现出了明显的心动。
大汉继续下令:“问他是否获得过星驱。”
五个独响者加起来一百个心眼,他们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在这之前被蒙在鼓里的德纳尔和加西亚立马反应了过来大汉是在演哪出,他们深深地看了眼大汉行动的方向,不约而同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他们的眼中没有慌乱,没有着急......真能忍啊,大汉心中暗道,知道逼他们逼得还不够狠,旋即下令道:“直接问他,是谁将星驱交付给了他,又是谁在暗中策划了这一切。告诉他,我们可以宽恕一个土著,但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之中的叛徒,这是属于我们世界的规矩!”
大汉在钢铁丛林中高高跃起,朝着节点出现的下一个地点飞扑而出,看似在拼尽全力围追堵截,眼下却浮现出一丝狰狞。
快了,很快了,那个叛徒马上就要露出马脚了。
李桐洲一呆,他陷入了两难,纠结着要不要信任眼前人,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似乎所有人都期待着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名字。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神色阴晴不定,最后忽然愤怒地道:“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那个叫夜伯的男人来找我合作,到头来还不是想要独吞节点!”
意料之外的回答如惊雷炸响,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