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事情一说定就开始行动起来,虽说三个娃有些东西,但也好收拾,更何况云荣是搬家心切之人,凑着建国云广有空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
说是等有空,也是到了后半夜,具体几点没看,反正路上空一人,甚至街边的商店都关门了,其实他们也是刻意选这个时间,为的就是避开人。外地人搬个家,破破烂烂的啥都有,自己稀罕别人嫌弃的,干脆还是避着点,省得风言风语的乱说话。
对于这个新家,云荣也是提前看了的,拿到钥匙就进来收拾了一番,也是三间屋,虽然连着西间有个单独的小房间,但房主说了不让租,为此每年还便宜了一百块,建国云荣俩人都不在意,一个觉得离厂子近能照应着,一个觉得有个左邻右舍的睡觉也安心,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三个娃和云广倒是第一次见新房,不过娃们都迷迷瞪瞪的叫睡哪就睡哪,完全没有精神参观,云广到处看了看觉得跟之前的房子差不多,不过是这里算半个村子,隔两条街的时候就看到灯光,还有狗叫鸡鸣的,住在这多少算是安全些。
第二天一家人起起得又早了些,因为担心柏娜娜和柏汀不知道路,建国还特地抽时间送了一趟,云广也去厂里了,就留云荣和元宝了。
刚收拾完家务,云荣准备带着元宝到院子里转转,思虑着种些啥青菜,等过年就能吃了,最好是种点萝卜,那东西虽然很便宜,几毛钱一斤,但买多了还是得钱,干脆自己种点,萝卜叶当青菜,萝卜包菜包包饺子都行。再种点小白菜,元宝喉咙管细吃啥都噎着,这都快两岁了还是如此。还有一点好处是离大伯二伯家近,不过是这不到逢年过节的,就先不去打扰了。
突地左边房顶上有人说话,“哟,这房子有人住了,你好啊,你家这是啥时候搬进来的,我昨天还没见到人啊,今天一早就有人了,还挺神奇的。”
云荣一看是邻居,她早就打听过了,这家是回民不吃猪肉,特地还跟建国叮嘱了不要跟人家说猪肉,听说猪是人家的神明,千万别误会了。这会见到还挺平易近人的,以前见到的本地人总是一副嫌弃模样,像这样主动打招呼的并不多见。
云荣赶紧热情地回道,“大姐,恁好啊。俺这是昨天晚上搬过来的,怕白天打扰恁,就悄悄搬过来了,谢谢恁啊。”
左边邻居又搭话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好啊,这一排就你这一家空着,现在住的满满的,挺好的。就是我想给您说清楚,我这是回民,就不邀请你进屋了,要是缺啥了可以问我要,我给你拿。”
云荣原想着人家打声招呼就不了,谁知会这么热情,赶忙回道,“大姐,恁太客气了,俺这好好收拾收拾,家里有俩年轻人,有把子力气,恁要是有啥事能用上,恁就喊俺,俺这没有不答应的。”
对方听了也高兴,说了声谢谢就摆手下去了。
为此云荣好心情了一整天,原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和邻居打招呼,没想到人家这么客气,想着以后的日子也少不了麻烦左邻右舍的,如今开个好头也算是融入的第一步,咋能不高兴。
等晚上建国回来,云荣就把这件事说了,其实再怎么说也就是个小事,但人就是这样,一点点好处总会记在心里,建国听了也高兴,又叮嘱云荣好好相处。
搬到这个房子还有个好处是可以在廊下做饭,之前虽也是个院子,但只有个小小屋檐,还被分成了两户,虽然最后是她一家住在那,但做饭啥的还是在屋子里,如今好了,终于有云荣施展的空间了。休整了一天就开始侍弄好吃的,包子饺子包了个遍,也说明了云荣的好心情。
其实有个事云荣没有说,那可是比左边邻居友好还大的事,就是右边邻居家的男人是俩闺女的小学副校长,这意味着啥,以后俩闺女有靠山了啊,还有他家的二闺女就是小学的音乐老师,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长得也好看,不说求人家啥,在心里也算是有个仗势。不过关于娃的事,建国管的不多,差不多都是云荣在打交道,之前建国也算是去过一次,不过回来就说不再去了,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跑到一堆女老师跟前,怪不好意思的,云荣一开始还有些抱怨,后来也想通了,不去就不去吧,她一个人也行,现在还有邻居靠山,有啥弄不了。
日子一晃过去了一个月,云荣抱着元宝算是彻底认识了住在这里的所有人,左手边往前数有三户,最近的一户是回民打过招呼了,再往前是汉族,整天关门闭户的,门也就是个角门,没见过主人就算了。再往前也就是最头的一户也是个回民,看着是个大门大户的,老远就能听到狗叫的声音,听说这狗凶的很,还咬过人,能远离就远离吧,就是去找建国所在的厂子,必须走这条路,要么就是绕两条街。不过云荣没听建国说过那狗的事情,应该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害怕男人只欺负女人和娃。
拐过去的一个小院,房子有些破,不是这种齐整的平房,而是三间破瓦房,有些地方还露着砖头,看着小院挺干净的,听说也是一户外来的,就是去了几趟也没见着人。往右边数有两户,第一户是副校长家,旁边一户也是个大户,但人口也多,不用凑近,就能听见那一户吵吵嚷嚷的,好像有在市区做生意的,还有街上开店的,不太好相处,一看就很精明那种。云荣这房子和右边邻居中间隔着一条路,很窄也能走人,旁边有杂草,约莫是没人管,有的草都有人这么高了。云荣是准备等建国有空了把这条路修出来,这样子娃们出门就不用走大狗那家。
还有就是说到后面一排房子,正对着小路的也是一户外来的,大门都生锈了,应该是租的房子,要不然怎么着也会重新油膝,里面院子很小,约莫有他们家的三分之一,还种了一棵很粗壮的树,显得地方更小了,房子也不太好,虽然也是平房,但站在自己家平房上看,那家的平房顶应该是不能上人,都生绿锈了,还有杂草,漂浮的塑料袋子啥的。这也是正好遇见,打了个招呼瞄了一眼看到的。正后面的一家也有个小学生,比柏娜娜高一级,平日里一个人背个书包去上学,后来云荣特意叮嘱一起去上学,三人就成同伴了,总是一起上下学,还过家里一次,虽然是个小男孩,但规规矩矩的,看来家里还是有些讲究的。再往前两户也都是汉族,不用忌讳,但好像是做生意的,整日里不是大包小包地往家拉就是往外拉,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回过来右边的也是本地人,不太热情,应该是家里娃们大了的缘故,不用跟这些有小娃的人家打交道。再说门前这三个池塘,原本是左邻右舍加上自己这家主人三家一家挖的,分好一家一个池塘,后来自己住这户人走了,前面的池塘就有左邻右舍两家共有,里面养了很多鱼,到了过年的时候统一用电网,留下吃的再左邻右舍送一些,余下的都送到集市上卖。不过是副校长家除了大闺女开了一家店算是半个生意人,大小子是海军,常年在部队不回来,二闺女是老师,最小的小子跟柏娜娜差不多还在上学,只有女主人张罗,其他人都嫌弃,也就东送一点西送一点的送完了,左边的就是那个热情的,是个寡妇,男人很早就去世了,一个女人带俩小子也难,好在有点抚恤金,又靠着关系大小子去部队了,小的自己琢磨着也做生意了,一个家只留寡妇一人,也不在乎卖不卖钱,有买家想吃新鲜的,打听到了就自己过来钓,钓多少看本事。总得来说,算是放养了。
临近过年的时候,云广回去了,说是那边女方催着结婚,约莫是听说云广在外面赚着钱了怕花心,就催着先结婚,到时候是出来还是搁屋都小两口自己决定。云广也见过那女孩,个子比着要矮点,又听说很能干也就不挑剔了,云广这人虽说是老幺,但更务实,甚至比大哥云川更落实些。
这个年算是建国五口过的,也很丰盛,猪肉牛肉都是洪厂长给的,甚至连莲藕芹菜都给买好了,建国也是一直坚持到大年三十上午才从厂里回来。后来还是建国提议,穷不穷的,既然搬到这边了就去跟大伯二伯家拜个年,大年初一当天,一家子都去了,这回是一家送了一箱苹果和一盒饼干。大伯二伯家见了也高兴,给每个娃都有一个压岁钱,三个十块钱,大伯家还给了一捆甘蔗,最后拉扯间才拿了三根回来,三个娃抬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过了初五,建国就去厂子里了,还算是敬业,云荣也没说啥,毕竟一家子都吃着人家送的年货,没啥好抱怨的。
初七一早就收了一封电报,是云广结婚的消息,这是好事,也是大事,婚期定在年十六,不巧的是学生正好开学,云荣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回去,她一走这个家就转不动了,但邮了两百块钱回去,放在老家也是相当多了。
白昼黑夜地切换着,云荣终于又等到了娃们放假的日子,她早就计划好了要带着娃回老家,老大十岁,老二八岁,老幺四岁,也好带,只要路上看好就行。就这样大包小包地回去了,落脚站就是老张家,也只有娘家人是真心疼闺女和外孙,反正张老太和张老头都挺高兴的,从接到电报的那天就开始准备吃食,稀不稀罕的总归是一份心情。不过云荣看着娘家的破败样有些心酸,以前在家觉得娘家算是不的,如今从城市到农村,越来越贫穷,到处都是半半拉拉的房子,还是依旧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整日都侍弄土地,却只能靠天收,天好了勉强够吃,天不好了就饿着。
云荣也是有心力,只能多塞给张老太一点钱,但也济于事,张老太为了款待他们,扭脸就拿着钱买东西给他们吃了。柏娜娜和元宝都是跟着云荣的,柏汀鬼使神差的去了云广家,是在后一排房子里新起的房子,但也只是三间瓦房,好在新,也只有云广和新婚媳妇王改。
第二天云广和王改领着柏汀回来的时候,王改就拉着柏汀的手问云荣,“二姐,恁住那地方没有蚊子吗?昨个晚上俺给柏汀擦澡,一个蚊子咬的印都没有,连个红点点也没有。”云荣听完就开始笑,心想咋会没蚊子,房子前面就是鱼塘,一到夏天就会生蚊子,不过是喷蚊子药多喷了几回,把蚊子杀净了而已,只不过她是不会说的,老家这别说喷蚊子药了,就连地里杀草的药都舍不得买,遇见蚊子咬那就药吧,怎么也不会费钱买喷蚊子药。又住了小的半个月,云荣提议去大姐那看看,这出嫁了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面了,现在不见面以后就难了。因着远,张老太不放心云荣一个人去,还抱着个孩子,夏天又热,思来想去的还是云广主动站出来,王改也没意见,这才找个辆自行车,也不确定要用几天还给了两块钱,权当是租金。
云广带着云荣差不多半天功夫就到了,还是年轻人有力气,那几个大陡坡愣是没让云荣下来,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午饭。
不巧的是没见着大姐,只有大姐的婆子在,看着云荣他们带的有东西,就说把东西放下来,再叫他们自己去地里找。云荣也算是啥人都见过,咋不知道这婆子打的啥主意,他们是来看大姐的,哪有没见着人就给别人礼物的道理。犹豫了一会,云荣给云广使了个眼色,俩人也不理婆子,骑着车子又来到了地里,一路问一路找才算是找到大姐。
要不是云荣怕吓到元宝真想大哭一场,这哪是她那漂亮的大姐啊,看着就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白皙的皮肤晒得黝黑,特别是一笑,眼角的嘴角的皱纹都勒好几道沟,好好一个人咋就给糟蹋成这样了。跟前还有仨娃,一个半大小伙子,个子不算高,也就跟云荣差不多,但脸上看着挺成熟的了,还有一个闺女,扎了俩麻花辫,年龄应该跟柏娜娜差不多,最小的这个走路不是多硬实,跟元宝差不多。还有大姐的男人梁奎武也不像样子了,高个子累成了弯腰子,见了他们姐弟俩还有些拘谨,只是嘿嘿笑,也不说啥话。
意外的是大姐张云枝见到他们惊讶了一下却不跟着走,嘴里念叨着地里还有点活干完了再回去。气得云荣都想骂娘了,都是啥家庭啊,看把自己姐给驯成啥样了。最后还是云荣强拉着云枝才往家走的。
到了家,云枝也是往灶火里带,不敢去主屋,特别是洗脸那毛巾挂在那硬邦邦的,但就是这样了云枝还在用。吃饭的时候更气人,那梁奎武的弟弟一家还有老婆子一家都在主屋里坐着,只有云枝一家窝在灶火里,完全不顾这边娘家来人了。
云荣强压着怒气吃了一顿饭,丢下碗就拉着云枝上街了,梁奎武也不敢喊云枝,只是带了仨娃背着锄头上地去了。云广守在灶火门口不动弹,那家子人也不好进出灶火,只是在主屋坐着。
云广就是脸皮薄,要是换做云川早就去主屋掀桌子了,凭啥老大俩口子躲在灶火,这小的跟老的就在主屋。别吃饭了,干脆大闹一场,谁都别想吃安省。
云广一个没注意,梁婆子过来了,掐着腰说道,“大媳妇的小兄弟,恁在这堵着,叫人家看笑话,还以为俺这老婆子欺负媳妇呢,去,赶紧让开,在这干啥啊?”
老婆子的声音大,吃了饭又多是在门口乘凉看笑话的人,这一嗓子吼得都看过来了,云广有些脸红,还有些气愤,但就是坐在门口不起来。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老婆子素来偏心小的,家里的活差不多都是老大干的,人家也提过分家,但这老婆子不是坐地上打滚,就是到处嚷嚷老大娶了媳妇忘了娘。村里人也都是各扫屋前雪,没人伸头说话。如今老大媳妇娘家来人了,甭看大人小孩的也不能太过了不是。
这个时候就有人站出来说话了,“哟,这梁婆子不得了哟,欺负大媳妇吧,还欺负大媳妇娘家兄弟,这要是搁在以前可就是王扒皮他老娘。”“哈哈,恁这说得还挺形象,这王扒皮王扒皮的,也没见过什么样,今个算是见着真人喽。他梁婆子恁可得加把劲,叫俺们那也过把瘾。”“恁俩给俺滚回来,没个门檐高低的,没看见那小姨子是个厉害的,到时候拿个棍子打,指不定打到谁。”左邻右舍的有不嫌事大的,还有恨不得揪着耳朵回去的,但一不是看笑话的,看来对这梁家的糟心事也都见怪不怪了。
云广更觉得自己呆不下去,可是二姐带着大姐上街去了,他又不能不守着,至少二姐这千挑万选的东西不能被那梁婆子抢走,要不然他这个兄弟也太没用了,再说这个时候就指着他为大姐撑腰呢。
梁婆子也不在乎那些人都嘴碎些啥,只管往灶火冲,她的目的就是拿走那些花花绿绿的礼盒,甭管能不能用得上,但一定是好东西,她可是看清楚了那张家老二的穿着,一看就是从城里回来的,款式新着哩。就又开口道,“听见没有,俺老婆子可是上了年纪,浑身还一身病,恁可得离俺远点,要不哩就躺地上了。”
云广一直是坐着的,听到这句话立时就站了起来,顿时高低立显,虽说这梁婆子也不矮,放在女人堆里算高的,但云广毕竟是成年男子,少说也得有一米七八,就算是再能忍的人也该生气了。
梁婆子也不是没眼色的人,看着对方站起来了就赶紧躲远了,但看到没啥动作就又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这时主屋发出了摔碗的声音,骂骂咧咧道,“呸,这碗不要了算了。”云广也循着声音看过去,没注意到的是梁婆子跟着颤抖了一下。云广是不懂为何突然这样,但梁婆子却清楚这是小儿媳嫌弃自己不中用了。正在云广收回目光又看向梁婆子时,只见人影就突然冲了过来,吓得他本能地往回退,那人影疯了一样冲向灶火,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一个东西就跑。云广也赶紧跟上去,却见那边配合太好了,接着东西就关门了,不过是梁婆子递东西后顿了一下就被关在了门外面。整个院子里只留云广和梁婆子四目相对,前者怒气腾腾,后者死猪不怕开水烫。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屋前面响起了自行车刹车的声音,也是难为云荣了,本来就不太会骑自行车,这不仅带着大姐还有小子,歪歪扭扭的,要不是太生气了估计也不敢上路。
梁婆子是个聪明的,明明小六十的年纪听到声音比兔子跑得都快,看来也没多少骨气,还是怕挨打呀。
云枝推着自行车,后座上绑满了东西,大包小包的;云荣抱着元宝在前面走着,大人还好,就是娃被晒的蔫蔫的。
“二姐、大姐,恁回来了。”云广先跑过来接住元宝说道,云荣也直接递了过去,路上这小子一直哭闹,害得她俩一会换人骑一会换人抱,要不是早就回来了,本来也就里把地,要不了这么久。
“那个,云广啊,恁热吧,要不去后面河里洗洗,俺这,这压井水凉。”云枝在后面把自行车推到树下阴凉的地方,看过来说道。
其实,云枝第一时间应该把自行车上的东西卸下来,都是云荣买给她的,有仨娃和她的衣服,还特地买了两条新毛巾,不过云枝还是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没花一分钱。
云荣看了一眼也不说啥,指使着云广把东西都放在灶火,然后又叫云广去地里喊梁奎武回来,看来这是要说事了,本来也是娘家来人了,哪有吃顿饭又一头扎地里了,咋了,地里有个天仙在等着。
这边梁奎武带着仨娃也很快回来了,心里清楚这是要审判他了。
云荣在自己带的东西里扒扒找找硬是没找到自己特地买的好吃的,又回想起进院第一眼看见云广怒气地站着,还有不知是个啥窜的一下不见的,联想一下就明白了。不过她不准备计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路上她问大姐了,也知道前面这盖了一半的屋子就是大姐的,中途被梁婆子搅黄了,闹着不分家,说白了就是怕没有劳力干活,但这结婚十几年了,还过得如此憋屈,到哪也不好找。云荣听着就生气,自己好好的大姐就成这副样子了,正好碰上了就好好解决问题,生气不生气的也不重要。
云荣看见梁奎武回来就迎了出来,说道,“武哥,这天太热了,俺就做主叫恁回来了,恁看看这娃热哩呀,汗顺脸淌,叫他们休息会吧,俺这个做大姨哩也心疼心疼。”
梁奎武听了笑了笑,回了句,“行啊”,就不再说话了。
云荣也不介意,就又将刚从自行车上拿下来的饼干递给了仨娃,老大自觉是个大人了,摆手不要,老二眼馋想吃,老三看着大哥不敢动。云荣也不想纠缠太久,就直接一人手里塞了一包饼干,然后就叫云广抱着元宝带着仨娃去找地方玩去了。云枝看着张了张嘴想说点啥,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云荣看了一眼云枝,对梁奎武说道,“武哥,俺姐说那就是咱家新房子,是吧?”也不等梁奎武说话,又接着说道,“俺姐跟恁都不常回家是不知道,俺那口子跟恁一样,都是个老大,但老大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对不?俺看俺姐是真心疼,俺也知道俺没啥本事,也带不出来俩弟弟,但是咱遇着了,是不是得跟俺姐有个交代。俺要求也不高,就把那房子盖起来,恁看那娃们都大了,总不能还窝在棚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