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怪异的笑声不绝于耳。
门窗上,更是倒映处一个个红色人影。
人影显得十分拥挤,一个个笑的越发开心。
却闻一阵童稚之声,脆生生的念道:
“嫁新娘,闹新郎,欢欢喜喜来拜堂!”
“拜了堂,红线牵,合衾酒满春宵夜!”
“春宵夜,闹洞房,掀了盖头吃喜糖!”
“吃喜糖,红钱撒,切肤情爱怨憎会,却将棺材来做床!”
孩童唱歌谣,四周的血色人影,一个个拍手叫好一般。
“啪!”
“啪!”
“啪!”
门窗开始被重重拍着,木头渐渐崩断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惊疑之中,冬暝忽觉心中一寒,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立刻转身。
眼前却不再是驿站房间,而是……一处不算太宽敞的巷子!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是一片灰白之相。
冬暝环视两边尽头,除了青砖绿瓦,再无它物。
而眼前,则是偌大的庄子。
精美的牌匾上写着——冬家!
忽然:
“夫君。”
轻声呢喃。
冬暝再度转身,手臂却已经被轻轻环住。
定睛一看,却是青然!
青然穿着碧绿如翡的嫁衣,手持团扇,妆容秀美,如同出嫁新娘。
“夫君,你怎么了?”青然微微露出一丝讶色:“怎的……在自家面前失了神?”
“自家门前?”冬暝微微一愣。
青然却笑道:
“夫君约莫是昨日吃酒太多,有些糊涂了。”
“今日可是我们成婚的第一日呀。”
说着,青然轻轻抚摸着冬暝的脸颊。
渐渐的,冬暝的眼神出现了一抹恍惚之色。
是啊……
是我的……新婚之日……
他露出一抹柔情的笑意,双眼微阖,对着朱唇轻轻沾染。
霎时间,一阵有些刺鼻的花香味袭来。
“青然,你身上的香味是……”
话音未落,冬暝睁开眼睛,却见眼前心爱之人,已然成了一句人偶!
这几乎和青然一模一样的人偶,有些僵硬的转动着头颅。
空洞的双目中,猛地钻出两条藤蔓。
那藤蔓迅速开花,化作两朵艳丽如血的巴掌大的红花。
“夫君……”
“你说的香味……”
“是我脑袋里的花吗?”
……
“青然!”
冬暝惊呼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眼前,是灯火即将燃尽的驿站客房。
冬暝重重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眼前,还摆放着自己从白儒丑那里要来的情报。、
青然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惑地坐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
却见冬暝脸色惨白如纸。
青然当即脸色凝重,快步走了过来。
“青然,把外裙穿好!”冬暝红着脸,有些尴尬的撇过头。
然而青然却略有些强硬的捧着冬暝的脑袋,强行转了过来,秀眉紧皱,看了半天。
“青然,你这是……”
“夫君,你刚才……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冬暝微微一愣。
不该碰?
自己就是做了个噩梦,能碰到什么?
于是,冬暝将噩梦的内容告知了青然。
青然却道:
“夫君……身上的阳气被夺走了一部分!”
冬暝不由愕然:
“你我在一起,我就是打了个盹,怎么会被夺走阳气?”
青然撇了撇嘴:
“你不是亲了梦中的我吗?”
冬暝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
“不是,你听我解释……”
青然却摇了摇头:
“应该是有什么妖物,借着梦境来警告夫君你了。”
“也许……和我们要去常山县有关!”
冬暝脸色一凝。
若按青然所言,那这常山县内的玄奇之物,恐怕就正如同自己二哥所说,也许……碰上自己,并不是巧合。
只是……这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而且……
“冬家?”冬暝皱了皱眉:“我和爹娘就于破落村庄里住着。”
“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啊……”
“难道……只是施展邪术的人故意如此?”
青然却道:
“夫君,我不赞同。”
“梦中邪术,施术者为了让自己所害之人,沉沦梦魇不会轻易醒来,除了关键之处,其余的一般都会以真实的环境来作为布局。”
“换句话说……”
“如果吸收你阳气的,是梦中幻化成我的怪物。”
“那所谓的冬家,就不应该是虚假之物。”
听了青然的话,冬暝瞳孔一缩:
“你的意思是……”
青然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也许在常山县,真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巷子,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