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拿到了这个。”纪舒远不想理两个老男人的斗嘴,觉得自己仍然在和两个幼稚鬼说话,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用手在桌面上写写画画,随着两个男人意识到他正描绘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他们都沉默了下来,花生米的酥脆格外入耳。
李清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总是人群中不甘沉默的少数。“他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我们可是服低做小才肯施舍,现在倒换成他自我奉献了?”
“他提出请我们当面与羲姬交流一下,似乎只是想让羲姬开心一些。”纪舒远放下筷子,看着朋友们。“你怎么有什么想法?李清欢…女士,已经答应了。她会个人去和羲姬见面。”
“什么!”李清弈花生米也顾不上吃了,撸了撸袖子掏出手机来就要给妹妹打电话。“她答应了你才告诉我,有个锤子用!”
“你先消停。你妹妹也不是个听你劝的人…”
赵扬帆这话很有效果,李清弈咽了口粗气,做罢了。“是,她不跟我商量这事,我这次肯定是管不住她。”
“你管不住她,也不止是这一次了。”
李清弈惆怅的喝了一口小酒:“我从来没有尽过当哥的责任,也…也不知道怎么尽。”也毫无尽责机会,这话他留在肚子里没说,另外两人却也是心知肚明。
“但她的确是个不需要被照顾的人,这点。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纪舒远委婉的话语在某种程度上开解了沉浸在反复的自责感的李清弈,赵扬帆也随声附和。
“嗨,正题正题。羲姬不见我们,这老东西不是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大力丸。”操起一筷子卤牛肉,难过不超半分钟的男人又活泛起来。
“诶,你给我留点儿。”赵扬帆跟他打筷子仗,第一千零一次开始虎口夺食。“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想讨太太欢心又不想让太太知道的蛇精,从讨好太太的朋友送他们礼物开始,想让很久不联系太太的朋友们重新回到太太身边,让太太开心,婚姻幸福。”二人平分秋色,最后还是以三分牛肉为果,当然纪舒远也因渔翁得利收获不菲。
李清弈又给赵扬帆和自己开了两瓶啤酒,皱起眉头。“就这?”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他怎么会是这么个妖怪。”
“那么他是啥样的妖怪?”
“这要问你了,李道长。”
“诶呀,你恶不恶心……”
“不过…”赵扬帆收敛了嬉笑,放下酒瓶正色。“妖怪也会有类似于爱情的东西么,蛇类是冷血动物。”
李清弈摇了摇头,用筷子的另一头在桌上写画。“要修成妖,得两个东西。”他画了一只跋扈的老鼠,须子伸得老长。“元神,有了元神才能感知天地万物,才能懂得学习,会思考,能表达,姑且可以看作一个社会意义上的人。”他给老鼠的身体里添了一个浑圆的小球,接着勾了个箭头。“再修内丹,从无到有,从不规则的一团混沌,到圆满光润。随着内丹逐渐强大,这才能使法术,能千变万化,能蛊惑人心。”他没再画下去,而是冷不丁的从赵扬帆盘子里夹了块肉。“化人最难,因此虽然大多数妖怪都已经修了内丹,但也少有成人形的大妖。”
许是酒精助情的作用,他的眼眶在昏暗的灯下渐染了潮红。“林予枫…是很难得的大妖怪,他似乎活了很多年,教了我许多…许多的事……”
纪舒远与赵扬帆都与林予枫没有丝毫接触,但当年那场触目惊心的大战他们都在场,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依然心有余悸,当然他们偶尔也会有些好奇,能让李家尊重,让羲姬深爱的妖怪,究竟是怎样的性格。不过无论他是怎样,显然是与约尔曼冈德大相径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