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火光混着人声,嘈杂一片,孔武有力的男人们四处搜寻,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门被拍得震天响,陈越只得开门。
门外人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在见到陈越高大的身形后稍有收敛,语气却依旧凶狠。
“见过我们少爷没有?”
小小的一张照片,上头是一个精致张扬的青年,看着也就刚刚成年,乌发雪颊,骨相优越,哪怕只从照片也能感受到侵略的美丽。
陈越看得仔细,摇头,没见过。
“这可是白家的嫡系少爷。”门口的人警告地看着他,身后还有大批打手,手中拿着刀具,怎么看都不像单纯找人的样子,“你个贱民可别看他是个双性便想着将他藏起来私自享用。”
陈越不欲多言,他直接让开半个身子,“不信可以进来搜。”
他实在家徒四壁。一眼望去除了一铺床和一副桌椅,再没有其他东西,更别说藏人的地方。
“谅你也不敢和白家作对!”
男人们继续挨门挨户地搜寻。
陈越事不关己地看着那些人手中的武器,照片上那人被找到只怕凶多吉少,只可惜了他那么小的年纪和如此出众的样貌。
那人若真是白家嫡系少爷,怎么会落得个被自家下人追杀的下场?
他回身关上了门。
换做平时,陈越自然不会和白家作对,更不会善心大发地冒着风险藏起一个陌生人,论他长得有多好看。
可白大少爷给得实在太多了——
白奚血淋淋地从放猎物尸体的隔间出来,鼻尖仿佛还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几番干呕,终于是压下来从心底冒起的反胃。
白奚褪下手腕的镯子抛给陈越,单是上头镶着的宝石便足够普通人家三年的吃穿。
“赏给你了。”
陈越不客气地收下手镯。
他自幼父母,靠山间打猎度日,虽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足够自给自足却攒不下什么钱。
要是想娶媳妇,更是异想天开
他若是不多攒些银钱,以后便只能被富贵人家玩坏抛弃的奴妾搭伙过日子。
外头的吵嚷逐渐平息。
陈越又等了一会儿,估计人已经走远,才看向已经大摇大摆坐在他床上的大少爷。
“您可以走了。”
“本少爷今晚要睡在你这里。”白奚想了想,又觉得一天不够,“你收留我几天。”
“不行。”陈越拒绝得斩钉截铁,转身就要去替白少爷开门。
白少爷向来养尊处优,身边的人一不顺着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他见陈越如此冷漠,自然也不会叫陈越好过。
“要杀我的就是白家的人。”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赶我走不如干脆把我杀了吧。要是我落在他们手里,我一定会供出你的,你觉得白家会不会放过你?”
陈越黑眸微眯,不吃他这套,“少爷不必替小的担心,小人烂命一条,身牵挂,死了便死了。”
白奚见强来没用,赶紧换了态度,“你帮帮我,求求你……”
陈越顿住脚步,白奚的声音太软,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像只柔弱助的小兔子,只能依靠他,一旦被他赶出去,就会落入那群恶人怀里。
这是个大少爷,却也是个柔弱漂亮的双性,他理应照顾白奚的。
陈越退了一步,“今晚可以留下,但你明天就得走。”
“我不能走……”
白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依旧像沁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勾引男人仿佛是这个双性与生俱来的本事,“他们会找到我,然后把我杀掉,哥哥,好哥哥,你帮帮我……”
漂亮的眼珠子浮起潮湿雾气,怯生生地看着陈越。
陈越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他跟个双性大少爷怄什么气。
只是等他给自己额外收拾了个睡觉的地方出来,白奚却已在他床上安然入睡,哪还有先前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
陈越:……
家里住了个大少爷,而且正在被人追杀,把他稳妥藏起来就得费好大一番功夫。
好在陈越本就住在山脚,村民们离他都挺远,倒也没被人发现。
陈越今日上山狩猎把白奚也带上了,与其把他丢在家里不知捅出什么幺蛾子,倒不如把这大少爷带在身边。
真带上山了才知道自己带了个多大的麻烦。
大少爷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却也没见过这些山野的东西,好奇得满山地乱跑。
这山路岂是这么好走的,大少爷不一会儿就摔得满身是泥,红着眼眶还坚持不懈地站起来想追野鸡。
陈越:……
他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大少爷,免得他把自个儿摔出个三长两短。
待到白奚终于玩累了,他才寻了块巨石,单手将人抱着放了上去。
“少爷就在我见得着的地方坐着,我打些猎物,很快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