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和我闹脾气。”
商人摸了一下脸,疼得直咧嘴,“前几日家中老母亲为我收了两个奴妾,贱内便哭得鸡犬不宁。”
另一商人听得直摇头,“身为正妻却如此不能容人,狠狠罚几顿就好了。”
商人摇摇头,语气奈,“算了,我与妻子自幼相识,感情甚笃。我能体恤她的心情,如果是真的喜欢,哪里舍得夫主纳妾,更受不了我和奴妾恩爱。她是气急了才抓的我,不怪她。”
“你说什么?”
两人侧过头,只见陈越已经放下了手中茶杯,脸色莫名阴沉。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压抑着情绪。
商人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只得磕磕巴巴地重复,“家妻、是气急了才抓的我……不怪她……”
“上一句。”
“如果是真的喜欢……哪里舍得夫主纳妾,更受不了、我和奴妾恩爱。”
陈越冷着脸,心中却早已翻天覆地。
隐约地觉得不对劲的许多东西仿佛终于被一根清晰的线串了起来。
迷雾消散,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商人那句话,只觉得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如果是真的喜欢,哪里舍得夫主纳妾,更受不了夫主和奴妾恩爱……
当天,沈经义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陈越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厅里的茶具全被他砸了个稀烂,又开始发疯般砸桌上的陈设。
他双目血红,甚至因为极度的愤怒,只能像野兽一样呼哧喘气。
沈经义不傻,陈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已经许久没这样失态了。
陈越唯一没见过的,就只剩下那些情啊爱啊的了。
他躲得远远地,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那小妻子又怎么你了?”
那天聚会时,白奚那一巴掌可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能让陈越敢怒不敢言跑他这里撒气的,只怕又是白奚惹他了。
果然,一个杯子就砸在他脚边,碎片炸开差点溅他手上,沈经义赶紧跳开。
“怎么气成这样?”沈经义只得开口劝,“他又怎么惹你生气了?你要实在不喜欢,就把他给我。”
“我挺喜欢的。”陈越冷冷地盯着他。
“……我就说说。”
陈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可我怀疑他不喜欢我。”
他的眸色暗沉得可怕,“他很怕我,还主动给我纳妾,平日里除了讨好我,根本不和我亲近。”
“我怀疑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陈越冷着脸,他就算对情爱知之甚少,也不是淳朴好骗的毛头小子。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寻死?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怕他?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连触碰都本能地躲了一次又一次?
——白奚不喜欢他,讨好他只是因为怕他。
陈越意识到真相时,除了心中滔天的怒火,胸口更是窒息般地难受。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白奚只是害怕,所以讨好他。白奚两次三番地寻死,也是故意的。
陈越只觉得满嘴都是腥甜,气得连眼睛都发红。
沈经义胆战心惊,陈越气成这样,回去可别把白奚玩死了,那小东西那么漂亮,也太可惜了。
“你要是实在不想见到白奚,就把他送人吧。”
陈越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警告,“为什么要送人?他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他。”
他丝毫不在意沈经义震惊得瞠目结舌的脸色,咬牙狠道,“爷不准白奚死,他就得老老实实一辈子活在陈家。”
哪有这种好事啊,白奚骗他那么久,临了一句不喜欢他就想解脱?
那他陈越对白奚的喜欢算什么?乖巧微笑的白奚,被操到哭的白奚,嘘寒问暖的白奚,求他喝药的白奚,甚至要和他共赴黄泉的白奚。
白奚目的不纯,却真真切切地讨人喜欢。
陈越冷笑,“他要装就让他装,他敢,爷就敢信。”
陈越到家时白奚并没有出来迎接他,非常不懂事。
陈越皱着眉,不知怎地心中却掠过一丝窃喜,莫非白奚表面看着不在意,心里却还是吃醋了?
进了后院,陈越的房间里却着了灯。
陈越眯眼,白奚昨晚还在喊疼,跪在床上哭着求饶,今天怎么可能主动在他房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