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你现在跟我走吧。”
“?”
“但愿这件事能让你有点干劲——家里两个瑞贝卡糟透了!让我卖个关子,父亲一会会告诉你的。”
“……”
菲利克斯一路跟着姐姐来到书房。父亲亚布拉罕正伏在书桌上核对着什么,母亲莉亚在他身边小声地给着他提示。
直到他走近桌前,他才依稀听到了些许零碎的话语。
“这一家……最近才来柏林,住得和我们不远……这个姓氏似乎是那位殿下……那给他们也送张邀请函吧……”
直到亚布拉罕整理完纸上的内容,他才看到早已落座的儿子。他吩咐妻子将左手边的几张纸递给到齐的孩子们。
纸张上罗列的都是些人名。听着父亲讲述,菲利克斯大致知道范妮遮遮掩掩的好事是什么了——用法式的描述就是,门德尔松家族的沙龙聚会。
原因不多说,从巴黎回柏林后,父母就一直在物色新住处。直在到入冬前,他们一家才再一次搬家,将居所安在了宽阔的新漫步大街这栋独立的大宅里。
等零碎的琐事都打理完,一家人才发现根本忘了好好庆祝。加上冬日的影响,称得上娱乐的事儿不多,这时候办一次聚会,倒是十分合适。
要办起这样一个活动,物力人力甚至是最为重要的人脉,门德尔松一家从来不缺。在觥筹交错里加深社交关系,彰显一番家族底蕴,漫长无趣的时光,何乐不为呢?
尤其最近家里的“幸运儿”先生情绪低迷,亚布拉罕特意给这些来宾的孩子们单独划了片区域,希望儿子可以快乐起来。
这位门德尔松的大家长,十分满意自己的规划。
“爸爸……我可以称病不出席这次宴会吗?”
菲利克斯支吾着,虽是试探的询问,当其中坚决的抗拒让一家人十分震惊。
“理由呢?”
“……我讨厌一个人,非常讨厌!”
收拢的手指令手中的纸张拢起条条褶皱,菲利克斯的视线停留在某个名字上。唇被他咬的发白,周身的低气压似乎隐喻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亚布拉罕和利亚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
他在愤怒,他在生气——这是儿子第一次坚决直白而又任性的请求。
“我以为,菲利克斯,你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爸爸,这不是惩罚,而是他不值得我与之照面。”
“你是门德尔松-巴托尔迪,我不觉得这份名单有什么不合适!”
“爸爸,我坚持。”
儿子煞白的脸令莉亚心疼,她想了想,决定去调和这一对父子。
“菲利克斯,你可以不出席,我可以帮你说服你父亲——但与之交换,我需要‘菲莉西亚’到场,之后就算她一个人躲着都行……”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儿子松口,未曾想菲利克斯脱口而出的答应令这个家庭遭受今日第二次震惊。
就算已经熬过黑暗无边的学习德语的时光,现在已经置身于柏林新家的夏洛蒂,依旧摆脱不了继续重复记忆背诵德语词汇的折磨。
尤其在这了无生趣的季节,背单词似乎跟冬天更配呢。
她翻翻白眼,觉得手中的词典和睡觉更配。
“夏洛蒂,好好准备一下,这两天我们一家要出席聚会了。”
“哪一家的邀请函?”
母亲的通知让夏洛蒂清醒些许,昏沉的大脑里终于有了些别的东西。
“门德尔松-巴——”
“门德尔松?!”
瞬间来劲的夏洛蒂用几近破音的高声将柯莱特打断。母亲皱起秀眉,十分不满女儿这种不符合淑女标准的行为。
但某个小矮子已经无暇顾及其它,方才听到的姓氏已经吊足了她的胃口。
“妈妈,你介不介意……让‘夏洛克’陪你一起出席这次邀请?”
拽着母亲裙摆娇羞地摇晃着,用甜腻腻的声音诉说自己请求的夏洛蒂,就算她天蓝色的眼睛再纯净再闪亮,也改变不了她此刻这节操掉了一地行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