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火难消,看她那委屈样,更是无名火起,上手抓着头发使劲拽,彩霞痛得尖叫,好好一个美人儿面皮青白青白的满脸泪痕。
“太太我教训你还不成?你倒还先委屈上了?是想让老爷给你做主?还会想让老太太给你做主?一个丫头打扮得再花俏,也是个扶不上台面的下贱坯子,一个姨娘打发了你还要感谢祖上冒青烟了吧。”
“太太饶命,彩霞不敢!彩霞从来都是安分的!周嫂子马上就能带消息回来了!”
“消息?带消息回来有什么用!我要贾琮那畜生的命!”王氏狠狠抓住彩霞的头,重重磕在桌上,当场头破血流人就躺那儿不省人事了。
屋里丫头全都惊得面目发白,低着头半个字不敢乱说。
王氏气狠了,连往日的菩萨心肠都不装了,“赶紧把人处理了,知道要把人往哪儿塞了?”
满院的丫头无人回应,王氏这才察觉周瑞家的并不在,又是一顿憋闷,关键时刻人就躲一边去,留着有什么用!
没多过长时间,周瑞家的就匆匆赶回来,估摸着太太的气也该消了,结果进屋一看,好大个人躺在血泊里,腿脚一软,“太……太太!”
“赶紧得把人带走,让她老子娘去告贾琮。”王氏从桌上扔过去两锭金子,“抓紧了,下一科不能让他再考,若是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是,奴婢这就去。”周瑞家的急匆匆跑出去,跟后头有鬼追似的。
彩霞的老子娘也是府上积年的老人,有二十两金子作赔,一个不得脸的一等丫头半辈子都攒不下这些个,哪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这府上老太太和二太太是当家人,要用她一个婆子对付大房的庶子,也是抬举了她们。
奴告主子,那是要先上刑的,徐老娘不敢真去,就守在贡院门外哭诉,逢人就说自个闺女被贾琮打伤了头还不想认账,仗势欺人到要他们一家子陪葬,一家子走投无路伸冤无门,这才绝望得想同归于尽。
那徐老娘也是个装哭的好手,撒泼打滚样样精通,很快就惹得几个衙役的询问,周遭看热闹的一多,学子们大多又冲动,一时间几个衙役不搭理都不成,只好请来内里的大人定夺。
水怜这个诚郡王身份是相当够得,哪家的破事都够格管一管,正枯燥着呢,就让那徐老娘进来问话,贡院门口撒野,告得还是刚考上童生的学子,除了泼脏水外,就是破釜沉舟了吧,不管哪个都够让他解闷的。
学子是最好煽动的,一腔热血无处撒,见着血就跟闻见荤腥的狼一样不撒手,想方设法要让朝廷伸张正义,尤见不得仗势欺人这等事,仗着人多足有二十几个站在门口徘徊不去,非要等个结果。
贾赦悠然得在贡院外头喝茶,从头到尾没阻止,甚至还有些想笑。
王氏釜底抽薪用出这样的破招,拿荣国府仗势欺人去煽动闹事,这事即便是真的,也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王氏自个能脱得了身?便是贾家的族老也不会放过他的。
笑着的贾赦都开始想着该怎么上请罪的折子,好给王氏的功劳添砖加瓦,让王子腾看看他那个妹子有多愚蠢。
周瑞家的远远瞧着,觉得事情办得差不多,乐呵呵回去报信,有这么一出,贾琮该考不了科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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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太太屋里的彩霞死了!她老子娘刚刚出去!”
王熙凤眉头微蹙,“打发人去告诉你二爷,让他看着点。”
“刚我已经让人去了,也不知二爷能不能帮得上忙,把人给提前摁住了!”平儿无奈一叹,“二奶奶这是要做什么?把院子里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么?”
“还能有什么,撕破脸了呗!奶奶我算是看出来了,一个两个都是来争你二爷爵位的,平儿你去外头找几个妥帖的医婆来,让林之孝家的亲自把人带进来。”
“奶奶是要……”
“看她们这般狠辣,奶奶我能不怕?连二房的庶女都知道挑拨了,咱还不长进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