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禁不住笑了下,回答:“是的。”
她终于调好了两杯一样的酒,开始往杯子上添加装饰。
国木田独步渐渐理解了这个游戏的趣味:“锁门的是花子的弟弟吗?”
“没错,弟弟并没有睡着。”
国木田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犀利的光:“那颗头是由喜欢恶作剧的弟弟操控的,而不是什么鬼魂!”
调酒师点点头。
知道这个故事里并不存在什么超自然元素后,国木田独步心里的害怕彻底消失了个没影。他呼出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
“所以那颗头是长着父亲脸的道具?”
出乎意料地,白发女人摇了摇头:“不是。”
人们猜了几次,才确定那颗头长着弟弟的脸。
之后他们又提出了几个猜测,但都被调酒师笑眯眯地否决了。
这时候,佐藤才问:“父亲的死亡时间点是在花子生日之后,发烧之前?”
调酒师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有点意外的表情:“对。”
“生日那天花子出过门吗?”
“出过。”
“她出门时下暴雨了吗?”
“下了。”
国木田独步心里冒出来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花子生病发烧并不是受到了父亲死亡消息的打击,而是因为淋了雨!
佐藤继续问:“这位父亲也是被路过的连环杀人犯杀死的?”
调酒师把自己调的一杯酒推到佐藤面前:“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听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佐藤往自己嘴上拉了个拉链,表示自己不会再问问题了。
一道声音响起:“……姐姐,是你杀了父亲吗?”
国木田说出这句话后,又否认:“不对,应该是‘是你诱导杀人犯杀了父亲吧?’”
调酒师笑了两声,将另一杯递给了他。
国木田独步伸手挡住:“我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调酒师像是知道他会回这句话一样,立即接上:“这两杯是特别定制的,不含酒精。”
国木田这才接了下来,喝了一口。
然后,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辛辣、酸苦以及长久留存的像呕吐物一样的混合味道,这杯饮料的冲击力度让他回想起了自己曾经遇到的最无理取闹的委托人。
没收到酒的人们在旁边追问:“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调酒师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吧台上的时钟:“下班时间到了。我之后还有约,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吧。”
他们不甘道:“小姐你可以先给问题,等下次值班的时候再继续嘛。”
“不行。”调酒师摊手,脸上的表情近似于幸灾乐祸,“我是替朋友顶班的,以后不会再来了。”
当即有几个人发出了夸张的惨叫。
“喜欢恶作剧的不是弟弟而是你吧?”
“那至少把问题给我们,让我们来猜猜,选出最认同的那个答案!”
调酒师——顶班的业余调酒师这才松口:“好吧。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出现的会是弟弟的头颅?”
不等他们回答,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后门,只留下客人们在原地讨论起来。
国木田也按亮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发现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
他放下手中那杯烫手山芋,起身出了门。
然而走到门口时,已经有一个穿着大衣的人等在那儿了。
那位白发调酒师也看到了国木田,对他挥了挥手:“国木田君。”
国木田下意识上前几步,才终于意识到了其中的巧合:“你是委托人花见小姐?”
“没错。”女人笑道,向国木田独步出示了自己的驾驶证,上面印着清晰的日文,“我就是花见沙耶。”
因为花见的脸,国木田独步之前一直以为对方会有一个典型的俄罗斯名字,完全没有朝她就是委托人的方向想。他有些尴尬于这种想当然的想法,迅速转移了话题:“那我们换个隐私的地方聊。”
“等一下。”
花见沙耶出声打断了他。
国木田顿了顿,疑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花见沙耶的表情十分友好。
女性轻飘飘地问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收到的委托到底是什么?”
国木田独步沉默两秒:“您是怀疑我的身份吗?工作证……”
“不。”花见沙耶笑了笑,平静地说道:
“今天早上起床时,我发现我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