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仗下有一青年男子,看见那大官惩处张百川,他看着大官熟悉的面容,面上带有屈辱之色,双腿打颤,想要越出人群,又似心有顾忌。
“乡民还有何冤屈?”他正犹疑不定之时,又闻那大官向下面问道。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迈出一步,跪在车旁,先冲着那大官叩了三个响头,坚决道:“小民有冤情禀告。”
大官面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讲来!”
“小民要状告本县典史,强占了小民之妻,差家丁打死了小人之母,小人请大人为小民做主啊。”说罢,他双目含泪,复又不停叩首。
大官闻言似面有怒色,重重哼了一声,道:“本官早知晓这静海有冤情,没想到尽是些吏员做下的恶事,左右何在?”
“麾下在!”还是那几个上前应诺。
“与我将静海县典史冯举拿了来!”
几个公人领命而行。
看来这青天老爷听到典史做下如此恶事,直接发怒了,可没有适才传唤张百川的和气劲儿,而是直接吩咐手下将冯举拿来。
那张百川虽然做下滔天恶事,但是百姓们却只知道这人贪财,愿意巧立名目刮搜民脂,却没有冯举恶迹昭著。
这下听他差人去拿冯举,百姓们纷纷喝彩起来。
那苦主在下方跪着,听大官道:“你且起身来回话,今日本官必给乡民们一个交代。”
若是他初到之时,百姓们肯定尚有犹疑,但见他雷厉风行,一炷香的功夫就割了那县丞的舌头,百姓们哪能不信啊。
现在那县丞还在那里挣扎着比划大官呢,看来是要控诉什么,可大官却根本不理会他,真是一个为民做主的青天啊!
受之前二人鼓励,此时又有不少乡民告状,不过告的也不光是典史县丞,还有恶劣豪绅,大官吩咐那袁主簿一一记下,待审过了典史再来计较。
过了一刻左右,就见几个公人背着一人回来了,百姓们往那背人的公人背上瞧去,赫然是那典史冯老爷。
这两个狗官!
仗着青天在此,百姓们纷纷喝骂。
天都快过了辰时,这两个狗官竟然还未起床,一个睡在榻上被抬来,这个竟然在那公人背上还在睡着,怠政如此,不怪青天严惩他们。
不过距离那几个公人近的百姓却不做此想,只因这冯举虽然被背着,但是一路却不停的哼哼,看来是睡醒了,但是方才青天可吩咐了,是拿来不是请来,意味着几个公人备不住用了强,把这狗官给痛打了一顿。
那青天见几个公人背着冯举回来了,冷哼一声,冲着公人背上的冯举喝道:“冯举,本官问你,有乡民告你强占民妇,指使家丁害死老母,你可认罪?”
后面有一个公人,可能是怕他看不到青天问话,双手去掰冯举的脑袋冲着青天。
冯举昨夜伤了后庭,嘴上也被豁个口子,根本说不出话来,自己这身衣裳都是被刚刚套上的,眼见那凶人还出些幺蛾子祸害他,他急忙想摇头否认,同时不停哼哼。
“哼哼哼哼……”
他本想摇头,可他有伤在身,怎敌身后那膀大腰圆的公人力大,被他按住脑袋直向下点。
“此间告你的非是一个苦主,还有人告你强抢民女,你可认罪?”
冯举挣扎不过,依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