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总为人何等精明,见那林成儒欲言又止,恐是那夫人眷恋房事,喊自家相公回房,自己又何必打搅他人美事呢?
他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一抱拳,对孔知县道:“宰君,今日天色已晚,何某就先行告退了,待来日在与宰君亲近……”
孔县令被扰了谈兴,心下十分不快,但既然对方告辞了,他也不好多留,只得起身相送。
待何千总走远了,回到屋中,脸色阴沉地问林成儒:“出了何事?”
他可不相信什么夫人唤自己服药的鬼话,自己夫人十分贤惠,怎能说出如此荒谬的话呢?
适才回转,在外院仆役众多,林成儒不好开口,此时回到屋中屏退了下人,他这才急急道:“老爷,夫人走了。”
孔县令一下没反应过来,十分不解地问道:“走了?去哪里了?”
林成儒脸色难看,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
那丫鬟来报说夫人不见了,且留下一封信,自己见知县在与那军头似要商议要事,也没想后院能有什么大事,随手就把那信给看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知县看了这封信该是怎样,反正自己看了那信,事后是绝对没好果子吃的。
他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懦懦道:“学生取了夫人留信,老爷还是自己一观吧。”
孔知县见他不正面回答,心中咯噔一下,预感不好,急忙拿过那信细细观瞧。
林成儒见知县脸上先是发红,然后忽地一黑,最后青筋暴起露出猪肝色,浑身颤栗,持着信的双手也越来越抖。
孔知县看完了信,浑身哆嗦,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一栽,差点没有摔倒在桌下。
“啪!”
他手拍桌案,嘴唇颤抖,对林成儒低吼道:“喊人,喊人来,把那贱人与我捉拿回来!”
林成儒见他气成这般模样,也不敢应话,但是叫他找人去捉夫人,那他是万万不敢的,这位夫人也是大有来头,自己贸然去捉,倒是怕是难有好下场。
孔知县见他不动,大为震怒,挺着猪肝色的脸,他喝道:“林成儒,莫非你没听到本官的话吗?”
林成儒知道这事儿无论如何也得有一个说法,且旁观者清,他觉得这事情有很大的蹊跷,所以先深施一礼,劝慰道:“学生怎敢违令啊,只是大人,学生觉此事甚为蹊跷,还请大人暂且息怒啊。”
孔知县刚才在气头上,现下也有些冷静下来了,再经他提醒,也觉得这就去拿人不妥。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拿起那封信,字体娟秀,确实是夫人手书,他再次细细查看起来。
这信上说,自从孔知县中了进士,她就嫁给他,转眼已经两年多快三年了。
虽然夫妻之间年纪差的多些,不过她也十分感激老爷十分疼爱她,只有一点有些不太如意。
她说她待字闺中的时候,常听下人婆子们讨论说女儿家的一些私事,又听说男人们如何如何,可自从嫁给孔知县,与他有了房事,就感觉与那些妇人描绘的截然不同。
原来她想是那妇人们所言有差,做那事情女儿家也没什么欢愉的,所以她之前对此事并不十分热衷。
直到后来,有一日孔知县去卫府述职,典史冯举来访,她作为女主人自然要招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