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射在琐碎的乌云中,透过云层,映红了晚霞,也映在田凯那张犹疑不定的脸上。
走出春意居回转衙门的路上,他陷入了沉思。
这趟园子没有白来,让他两件事情都有所收获。
张捕头的死因,通过和胡三娘的对话,田凯认为,算是基本洗脱了她的嫌疑,重点应该放在那身材高大的两名嫖客上。
田凯本就高于常人不少,而通过胡三娘的描述,这二人比自己还要高近一头,在这等年代,几乎属于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胡三娘子,从她的表现上来看,与案情有关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排除她演技出色,蒙哄了自己。
但从她毫不掩饰对那位妾室,表达的羡慕嫉妒恨上来看,田凯不妨暂时把她排除嫌疑之外。
而关于主线任务,也通过和李老爷的描述上,基本锁定了所谓的“上清门”,稍后回到衙门,倒是要好好打听此事。
绝没有辖内发生如此大案,连那药贩子李老爷都清楚,而县衙所有人都一概不知的道理。
至于这两件事具体的关联,一时间田凯还没理清思路,不过直觉告诉他,两件事必有干系。
背上绑着用白布缠好的紫电剑,田凯大步走在街上,天近黄昏,街上商贩行色匆匆,都在忙着收摊,乌云如皑,看这样子,用不多久一场大雨将来。
街上偶尔有人与田凯招呼,他也只是微笑颔首。
怀中多了两个宝元,用手掂量下,大约有二十两上下,田凯感叹,那王妈妈倒真是个会做人的。
下来他要习练武艺,免不得采买药材,之前谈笑间,他与李老爷也打过招呼,所以这黄白之物来得倒是刚好。
田凯基本继承了原身的武艺,但照比常人只是力气大些,并不算得上高明,想要完成任务,除了依仗腰间这块身份牌,还要有相应的手段。
关于自身的规划,田凯想得很是清楚,无论怎样,还是要先完成主线任务,不管所谓的《八九玄功》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既然敢叫这个名字,那比之凡间武艺肯定不知要高明出多少。
在此之前,刚好家中尚有一娇妻能够指点武艺,不管她有何目的,这点上田凯相信她不会拒绝。
想起周瑾瑜,他就有些头大,美则美矣,奈何是个带刺的,自己暂且还是不要报有太多非分之想了。
不过说起来,周瑾瑜一直没提到霄儿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她的幼妹么?她应该是自小就入道门的才对。难道是师妹?田凯想不通。
而且前主与她姐妹一起生活了近半年,竟然对这位妹妹没有什么印象,很奇怪啊。
怎么明明是无限流,搞得好像是破案悬疑流呢?思来想去,不禁哑然一笑,嘟囔道:“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谁叫我田某人没那么聪颖呢。”
嗯,其实我很聪明,只是情况太复杂,老子差点就不行了。这才是他心中实话,也不知道想要骗谁。
……
穿过几条街道,跨过几座石桥,田凯就回到了县衙之中,他一推侧门,就见一堵影壁墙,此为“萧墙”,有庄严肃穆的意思,院中北角上,奇怪的还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不过庙里倒没供奉土地公公,而是几具草人。
田凯知道这是自明朝沿袭下来的,有警示官员廉洁公正之意,据传是把那贪官剥皮,在皮内塞上稻草做成的。
不过这东西是他原身见惯了的,所谓“流水的老爷,铁打的皂隶”,吓吓官员就罢了,想吓住衙役,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此时天色已晚,众多同僚也都陆续回转,等着去向典史回禀,这衙门公事繁杂,早上应卯只是他和小六派了这桩案子,其余捕役快手也各有其值。
这时,那衙前广场传来一阵惨叫,田凯定眼望去,一人俯伏在地,正在“忠廉访”的牌坊下受刑。
他看得一阵肉疼,那板子的滋味儿绝不好受,这位同僚狠狠挨上了五大板,也不知道什么缘由惹怒了冯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