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个高新是一个流氓无赖的角色,可是他之前没有任何异议的带着安长埔和秦若男回家,刚刚到了家进了门,态度却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变脸的速度实在没有办法不让人感到瞠目结舌。
“按你的意思,你是根本就不认识由小洋这么个人了?”安长埔不怒反笑,眼睛盯着高新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高新不去看安长埔的眼睛,撅嘴吹了一个口哨,又嘿嘿一笑,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耸耸肩:“对啊,不认识,怎么了?这个人很有名么?有名到了我非认识他不可?这么说吧,这位我忘了你姓啥的警察同志,我给你道个歉,刚才假装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想蹭个顺风车,你们也看到了,我家住的这地方鸟不拉屎,乌龟不下蛋的,所以不好意思,占了你们点儿便宜,你们批评我吧!我虚心接受批评!不过……蹭警察的免费车坐,这个可不犯法吧?”
“你说的对,蹭警察的免费车坐还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安长埔一边慢悠悠的说,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过我看你也不太容易搭到这种顺风车吧,要不这屋子也不会灰尘多的好像一两个月没有住过人了一样!你是太忙没空回来啊,还是另外还有住处呢?”
“我人懒,不爱打扫卫生,男子汉嘛,不拘小节。”高新咧着嘴,站在那里抖着腿。
他抖腿的动作让秦若男皱了皱眉头,安长埔的脸上却有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这房子看着还挺宽敞的,”他目光朝屋子四周看了看,其实这个房子倒不算大,只不过对于高新一个人居住而言,说是宽敞倒也不为过,“有暖气么?”
“你逗我呢吧?这破房子哪来的暖气啊!想暖和,自己烧炉子。”高新一边不停抖腿,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
“现在外面的煤可不便宜,你这一冬天住这里,光是取暖可得花不少钱呐。”
“再说吧,花钱买那玩意儿去呢!”
“那你的钱不用来买过冬的必需品,难道还留着有什么其他用途么?”
“我倒希望有钱留着,关键是没钱!”高新耸耸肩。
“你还真是伟大啊!堂堂男子汉,做好事不留名是吧?自己过冬取暖舍不得买煤,倒在一个不认识的由小洋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安长埔忽然用有些讥诮的语气问。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闲钱去给他花!”高新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他的话说完,安长埔没有再搭腔,彼此沉默片刻,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脸去看安长埔,发现安长埔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高新稍微一愣神儿,腿抖的频率更快了,他脸颊僵硬的向两边拉扯着嘴角,改口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又不认识他,哪会给他花钱!我这人没文化,话也说不明白,你们可千万别和我抠字眼儿。”
“其实想想也是,你估计要是真有那些富余的钱,就不用怕别人找上门来要债了。”安长埔点点头,对他的话没有反驳。
可是他的话一说完,高新的表情就变了,从一开始的故作镇定,变成了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咋知道我欠了别人钱?你们都查出来了?”他诧异的问。
安长埔不吭声,心里面暗暗庆幸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还真蒙对了。方才在网吧那边,自己才一靠近高新,他就惊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甚至在做出这种反应之前他连靠近自己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通常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下会让人有这样的反应,一种是被人讨债,一种是被人寻仇。
高新这种人,一直在社会上游荡,没有固定职业,没有固定收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之前没有过任何违法犯罪记录,至少说明了一个要素,那就是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狠角色,而是一条泥鳅。
这样的人,与人结仇,并且是那种寻仇上门的级别,几率很小,但是因为欠钱被人追债倒是很有可能。
所以安长埔按照高新的反应和自己的经验,做了一次大胆的估计,原本只是想试一试,不管是否猜中至少可以诈他一下试试,没想到一击即中,这倒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