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陆续续收到的消息汇总起来,发现近十年以来除去C市这一次的事件,一共发生过三起悬而未破的同类案件,两起在八年前,案发地点虽然与C市不是不在同一个省,但是相距不算很远,另外一起两年前的旧案则是在很远的其他地方。
安长埔他们分头联系当地公安机关,试图找到当时负责调查这些案件的警官,两年前的那一起案件因为距今还不算很久,找出当年负责调查的警官不难,可是八年前的那一起就有点麻烦了,因为证据不足,却发线索,那两起案子已经暂时被搁置,没有进一步的调查,八年过去了,当初参与这两起案件调查的几个负责刑警里已经有三个人退了休,另外的几个人经过八年,也都工作调动,不在原岗位了。
好在那里距离C市交通很方便,安长埔和秦若男为了能够更好的了解情况,收集信息,立刻动身前往那里,原本陶音音还到公安局来等安长埔下班,想约了他晚上一起逛街看电影,也被安长埔因为赶着出发而不得不推掉了,陶音音嘴巴上没有说什么,态度还是很支持的,但是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眼神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朝秦若男扫了好多回。
秦若男只当是自己多心,毕竟是因公出差,并不是什么私人的行为,她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所以自然没有任何心虚气短的感觉。
安长埔不知道是惦记着出差的事情没有心情,还是觉得在工作单位毕竟是公众场合,不方便表现的太过亲昵,对于陶音音的可怜表情也只是略略的安抚了几句,承诺等案子破了一定请她吃大餐看大片作为补偿,然后把陶音音送到楼下拦了辆出租车送走,自己就立刻返回来。
当晚,他们是乘坐末班到邻省那座城市去的,经历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那边已经是深夜,安长埔和秦若男下了车立刻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来,准备养精蓄锐,储存体力,第二天一早开始跑腿。
在到这里来之前,他们早就做过了调查,知道八年前负责过那两起案件的警察如今都在什么岗位,或者退休之后住在哪里,于是他们先从在职的人入手,开始对那几位前辈进行逐一的走访。
对于八年前的案子,几位老刑警都已经称不上是忆犹新的了,毕竟经过了那么久,很多细节上的东西都有些记不清楚,尤其是在职的警察这八年来又相继除了了许多大小案件,忙碌在各个不同的岗位上,充斥着各种记忆的大脑里想要搜索出那一起案件的细节,的确不容易。
另外安长埔和秦若男也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几位依旧在职的警察对于那个至今未能破获的案子似乎有些排斥,不愿意一直被追问,几乎都是大致的说了一些安长埔和秦若男已知的情况,再追问更多,就会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搪塞上几句,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理人了。
于是他们两个只好离开公安局,去已经退休的那三位老警察家里去。
“这些人真是够惹人生气的!”秦若男有些不爽方才接二连三遇到的敷衍,在乘车去往退休警察家里的路上,对安长埔说,“八年前的案子,至今都没有个结论,当初的犯罪人不知道身在何处,搞不好两年前的那一次,还有这一次的方万和由小洋就都是八年前留下的祸根导致的恶果!如果这一系列的案件都是同一个人作案,里面也有那几个人当初没有能够把凶手绳之以法的责任,他们没有惭愧,没有反思,反倒还态度敷衍,很不耐烦!这像什么话!”
“其实你说错了,他们越是不愿意被咱们追问,才越说明他们心里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因为内疚,因为自责,因为觉得自己负有责任,所以才会感到耻辱,想要逃避,认为被人追问起来好像是经历一场审判一样的难受。”安长埔的看法倒是和秦若男有所不同,“假如他们真的对这件事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那反而会对咱们俩大谈特谈,毫不介意。人嘛,都是这样,一旦与自尊心发生关联,就会越是在意反而越难启齿。”
秦若男愣了一下,琢磨琢磨安长埔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也觉得很有道理,她看了看手上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问:“所以你第一站打算直奔最先退休的那个老警察家里,是觉得他因为在这件案子被挂起来之后没多久就退休回家了,所以心里只有没能破案的遗憾,不会有一直没有再去处理这件事的内疚?”
安长埔点点头。
“你们俩是警察啊?”出租车司机耳力好的不得了,对于后排座位上两名乘客的低声私语也听得清清楚楚,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口音细听起来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外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