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秦若男的脸色早已经慢慢的阴沉了下来,就连陆向东也皱了皱眉头。
之前有先例这件事他们实现讨论过,都是有所预料的,方万和由小洋这两个孩子凶多吉少这个事实虽然有些残酷,但是多少也算是心里头打过预防针的事情,之前犯案的凶手没有落网这也算是意料之中,可是之前的这三点与那个两年前遇害的男孩曾经遭到过虐待和性侵害这一个关键点结合在一起,却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
由于之前那个被害的男孩儿外貌特征与方万、由小洋完全相符,属于同一类型的男孩,加上一模一样的毫无勒索迹象的莫名失踪,这也让一种可能性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如果那起案子的始作俑者与这一次果然是同一个人,那么方万和由小洋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生还与否的问题,还涉及到他们是否也已经遭受到或者正在遭受着那样的折磨和猥亵。
陆向东又看了看那篇报道,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许久,他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坐回到安长埔让出来的座位上,一脸的若有所思。
安长埔示意秦若男一起回原处坐下,以他以往和陆向东打交道的经验,陆向东此时此刻的样子,说明他在思考,并且很快就会得出一些结论了。
事实证明他的经验是正确的,陆向东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刚才我说没有足够的信息去对犯罪人作出判断,但是现在有了这篇报道之后,我倒是有个粗略的看法。”他对坐在自己桌子对面的安长埔和秦若男说,“结合你们之前提到过的这次那两个失踪男孩儿的生活情况,加上两年前那起同类案件的作案细节,我想,凶手通过诱惑十几岁的少年,然后对他们进行虐待,侵害并最终杀害掉他们,这个人在童年时期一定也曾经遭受过相似的折磨,并且也是个性侵害的受害人。”
他的结论在安长埔和秦若男听起来显得有些劲爆,有些不可思议,可能尤其是对于秦若男而言更是如此,安长埔或许还见识过不少次陆向东的惊人之语,并且时候往往能够证明他的正确性,蛋秦若男对于这一点显然并不了解,所以听了陆向东的话,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陆向东看看秦若男吃惊不小的表情,补充说道:“犯罪统计上的数据显示,在童年时期曾经遭到过性侵害或者性虐待的男性受害人当中,有很大比例会在成年后因为心理阴影而从被害人转化成为施暴者。当然,这种情况在西方国家的存在概率更大一些,在咱们国内相对少很多,但是少,却并不等于不存在。这一次你们遇到的,可能就是一个比较鲜有的案例。”
“这个结论确定么?”秦若男急忙问,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样的归纳足够准确,那么或许可以从童年时期曾经遭受过性侵或者虐待的成年男性着手,毕竟按照陆向东所说的,这一类型的受害人在国内相对存在的比例还是比较少的,用排除法的话范围并不算大。
陆向东似乎猜到了她会因为自己的那一番话产生这样的念头,不疾不徐的说:“世事无绝对,我能得出的结论也都是基于打量的调查统计所归结出来的主流规律,但是无论准确率多高的事情都难说没有例外存在,任何分析都不可能坐到百分之百的准确率。但是如果我是你,或者说我是你们,我就不会急着从少年时遭受过性侵的男性作为调查对象去着手开展工作。”
“为什么?”秦若男吃惊不小,她更加确定,这个表面上波澜不兴,眼神有些锐利的男人真的能够揣摩别人的思想,看透别人的心事。
“原因很简单,纵使是女性的性侵害犯罪受害人,也有一定比例的因为害怕周围的目光和非议,而选择了藏起来不诉诸法律程序,更何况是男性。要知道,男性因为在传统意义上被看成是更为强壮的,具有性别优势的群体,或者说是性侵害的施加者,所以一旦男性成为了这一类案件被害人的角色,不但不能得到更多的同情和关爱,可能反而招致更多的嘲笑讥讽甚至谩骂。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报案么?”
最后的这句话,陆向东是看着安长埔问的,因为安长埔是个男人,他更容易设身处地的去联想那样一种处境。
安长埔被他问的有些尴尬,挠挠头咧嘴干笑了一下,说:“陆博士,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