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力撇撇嘴,钱玉玲对方万的心疼和惦念似乎让他觉得很可笑,又碍于旁人在场,不能表露出来。
钱玉玲对他的态度无知无觉,或者说眼下她可能对其他所有人的心思都无法察觉,满心都沉浸在几近崩溃的痛苦情绪当中。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才来说明情况?”安长埔对这中间的时间差感到疑惑。
被他这么一问,钱玉玲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整个人筛糠一般,这样的反应把安长埔吓了一跳,自认为并没有问什么敏感话题,不明白为什么会换来这么强烈的反应,甚至怀疑钱玉玲是不是患有癫痫。
左大力连忙扶着表姐,用力搂着她的肩膀,希望她能够镇定下来,他低声安抚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让钱玉玲微微镇定下来,不再抖成一团,这才叹了口气,替她回答安长埔的问题:“是这样的,玉玲姐之前以为是我没和她打招呼就自己偷偷把方万带走了,所以没有特别担心,偏巧我这期间跑了一个短途的运输任务,等我回来,孩子都已经丢了好几天了,玉玲姐来找我,我说孩子不在我这儿,她还不信,后来信了,就慌了,一个人跑回老家去,昨天才被我姨和姨夫给劝回来,让她和我一起来把事情跟你们说说清楚。”
这样的解释,似乎并不能让人信服,所以左大力说完话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并没有表态。
这时,钱玉玲猛地抬起头来,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闪烁着期盼的光,她突然倾身向前,一把拉住秦若男的手:“秦警官,我最信任你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按照我提供的线索去调查夏颖那个小妖精?我儿子失踪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她的手此刻十分有力,死死的掐着秦若男的手腕,指甲抠进皮肤里,秦若男有些吃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看看钱玉玲的样子,又忍住了。
关于夏颖的嫌疑,她和安长埔花了时间去调查,除了夏颖自己也承认的那一次给方万服用泻药的事情之外,夏颖与此次方万失踪的事情的确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至少在没有新的线索证明之前,她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
可是这话到了嘴边,秦若男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她担心会更加刺激了钱玉玲,钱玉玲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如果再被刺激到,不知道会不会一瞬间彻底崩溃。
钱玉玲没有意识到秦若男的沉默代表着什么,左大力却明白了,他伸手把钱玉玲掐着秦若男手腕的手指来开,歉意的对秦若男咧嘴笑了笑,试探着问:“能不能让玉玲姐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么?”
秦若男看看安长埔,安长埔起初没说话,看着左大力,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来吧,我带你到里面休息一下。”
秦若男扶起浑身瘫软的钱玉玲,把她带到里面的会客室,安顿在沙发上,钱玉玲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和自己过来她不知道,以眼下的状况看,她就算是不情愿,也根本没有拒绝的力气。
安顿好钱玉玲,秦若男立刻离开了会客室,有一点逃跑的意思,几次的接触让她多少有些同情钱玉玲,同情她的遭遇,可是同情之余,又觉得有些怕,怕她的那种神经质,更怕她继续向自己渲染夏颖的重重子虚乌有的嫌疑。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左大力正在和安长埔说话,一脸的无可奈何。
“玉玲姐和方达的事情你们估计也已经知道了,就算没特意去调查,我敢说肯定也从她自己嘴里听了不下一千八百遍。”秦若男回来加入谈话的时候,左大力正对安长埔说着钱玉玲的情况,“那个姓方的实在不是个东西!别看我玉玲姐现在蓬头垢面的也没心思收拾自己,当初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挺精神的姑娘,她和方达的事情我姨和姨夫根本就不同意,那时候方达跟个孙子一样巴儿巴儿的跑去求,赌咒发誓说一定让玉玲姐幸福,要是负了她就天打雷劈,结果呢,孩子才刚10岁,俩人离婚都离了那么久了!”
“钱玉玲的父母是你的表姨和表姨夫,没想到你对这个远房表姐的事情倒是挺上心的。”安长埔眼睛盯着左大力,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很随意的说。
左大力摆摆手:“别,这位警察同志,我是不知道你和我谁年纪比较大,也不敢随便和你称兄道弟的套近乎,我这人没多少文化,咱有话直说就行,不用拐着弯的往里头绕我,套我的话,既然来了,我肯定实话实说,没打算藏着掖着。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揣着什么坏心思。”
安长埔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