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城。
这座历史久远的古城。
传闻在上古时期,曾有位以天地芬芳得道飞升的花神。
至今,百花城内还建有一座花神祠庙。
不过岁月蹉跎,这古老传说当真的人不多。
而且曾有风水大师勘探过百花城的风水气运,留下“假”一字,自此,花神祠庙香火凋零。
与之相对的,百花城传承千百年间,好似应了名称一般,城池街道,护城河旁,栽种世间花种数百类。
每当春暖花开之日,百花城内,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好似坠入花海一般,姹紫千红,人间大美。
赵封镜入城时,已接近秋末,自然无风景可看。
百花城与落叶城一样,都是西南边境上主城之一,人口密集,每年到此路过说着光景的商人旅客络绎不绝。
本来热热闹闹的街道人头攒动。
不知道是哪位眼尖好汉,瞅了眼城外浩浩荡荡返回的楚家子弟,立马高声呼喊道:“恶神登门,行人回避……”
嗓音拉得极长,赵封镜在城池之外都能清晰听到。
霎时间,来来往往,拥挤大街上,顿时纷乱嘈杂,行人脚步匆匆好似逃难的难民一般。
小商贩有些甚至连摊子都来不及撤走,连忙拔腿飞奔。
赵封镜等人一路行来。
矗立两边的商铺纷纷挂上打样的牌子,似乎生怕这些恶神登门做客一般。
赵封镜站在人群后面,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啧啧感叹,“你们楚家这名声……”
楚歧衣浑然无所谓,还顺手拿起路边没摊贩看管的雪梨,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清白兄弟,这场面以前见识过没?”
赵封镜如实摇头。
矮小汉子嘿嘿一笑,“其实吧,这样的场景一年到头也没几次,除非发生什么大事儿,趋吉避凶嘛,人之常性。”
“哟,什么时候真小人还学上文绉绉的腔调了?”
一向言语不多的楚歧麟难得调侃一句。
这两人的关系,因为秉性脾气的问题,以前还真就处不到一块,经过地牛追杀之后反倒改观不少。
楚歧衣一耸肩头,“没法子,我身边一个翩翩公子哥儿,一个又是被称为温润麒麟的大才,想不文气都难。”
浩荡人群走过街道,一炷香后,皆在一处白玉雕砌的拱桥前停步。
白玉细腻,其上桥墩刻有世间瑞兽,或坐或站,姿态万千,活灵活现,可见当初建造者雕工之精湛。
桥下河流不算宽阔至多三丈。
河水清澈,水底河床淤泥当中,一朵朵名为绘花的水中花盛开,粉嫩可人,加上水波涟漪跌宕,独具风景。
楚歧麟开口介绍道:“从石桥开始,便是百花城与楚家的分界,桥的那端尽归楚家所有,外人凡人不得踏入。”
“这河流也有讲究?”
赵封镜有些好奇的看着那条在家族信件中被称为沽水河的河流。
水底花开艳丽,在这秋末萧杀时节,难得美景。
楚歧麟接着道:“我们所见的其实都只是大致一角,自拱桥中段开始,便是一副水月镜花的幻境,这条沽水河的真实宽度,远远不止十丈。”
楚家底蕴,几乎大半都砸在这条河流之中,连家族大阵都将在其基础上。
沽水河的河水水性阴沉,最适合淬炼出炉灵器,不光是品相,灵器的铭文,品质都会有所提升。
所以楚家的立身之本,说是这条河流也不为过。
人群前端。
楚林鑫手中令牌光泽闪动。
不多一时,石桥上出现阵阵涟漪,逐渐扩散。
随即从这好似水面的禁制之中,走出六位家族管事,境界大多都只是练气后期,不过看年岁都得四十出头,都是楚家内大道基本无望,只好谋份差事赚取功绩灵石。
类似赵氏钱物阁的存在,这些修士负责登记修士机缘,已经上缴家族的分成。
一本本小册子,密密麻麻写满文字。
试炼所得,都得与家族对半分账。
年轻子弟拼死拼活得到的可怜数量,出了大山,就得拿出一半,任谁都得心疼。
走在人群最前头的,是个青纱道袍样式的女子,年纪不大,相貌只能算得上清秀二字,不过胜在肌肤洁白如雪,凭此倒是增加了几分姿容。
看到那些收钱管事之后,女子皱眉不已,显然对此家族规矩极为不满。
但终究还是人在屋檐下,并未多说什么,规规矩矩将机缘记录在册,包括妖兽尸骸,灵药灵草等等。
赵封镜远眺望去,对这名女子的印象比较深刻。
楚家最年轻的筑基,天赋之好在她这一辈可称得上第一人。
按照赵氏那边给的名单,女子应该名为楚歧彩,旁系出身,从小被接到楚家内部修行,性格寡淡,关于她的事迹极少,好似每天除了修行就只剩修行。
赵封镜第一次见她时,女子正好与一头妖物厮杀,术法频出,灵器掌控信手拈来,面对同境妖族不但能胜,还能杀,而且极为游刃有余。
属于是天赋不俗,打架更行的那种。
赵氏封字辈若是抛开境界攀升速度不谈,真实天资能与之比肩者,估计也只有赵封湍与赵封亦二人。
至于年仅十四便筑基的赵封词,赵封镜哪怕获得星灵根都不觉着能够追赶上。
楚歧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看到那女子后嘿嘿一笑。
以肩头撞了下赵封镜的手臂到:“清白兄,好看不?”
赵封镜笑了笑,也没否认,“要说好看其实差点儿,不过这女子身上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出尘气质,估计没几个男子不会喜欢。”
楚歧衣咧嘴道:“那是,她叫楚歧彩,论姿容不算太出彩儿,但就是那股让人觉着她始终不染尘埃的气质,最让男人容易产生争强好胜的心思,看见排在她身后三个位置的那年轻人没?是咱们大长老的孙子,叫做楚歧密,风流成性,誓要将楚歧彩拉下神坛成为他的道侣,结果嘛,被楚歧彩揍了一顿,下手挺重的,躺了两月才能勉强下床走动,嘿嘿,后来估计是被大长老训斥,在那之后就没敢在楚歧彩面前放响屁,只敢偷偷看,跟做贼似的。”
楚歧密,楚家大长老楚涂一的亲孙子,可惜天资不大行,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位出身富贵的公子哥儿成天留恋在青楼花魁中,酒色财气沾染个遍,对此大长老楚涂一除了恨铁不成钢之外,没半点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