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六岁大的弘历见慧珠回来,忙向前走了几步,行礼道:“儿子刚刚写完今天的量,见妹妹在哭,方过去看看。”话一顿,忽的抬头笑道:“额娘不得生儿子的气哦。”说罢,笑嘻嘻的凑到慧珠跟前。慧珠莫可奈何,给了弘历头上一记爆炒栗子,没好气的训道:“就你皮,光是拿着你妹做话,你自个儿算算,还有几天就该去上书房了,不到二十日了,那时候可是最热的天,看你到时怎么办。”
母子二人正叨着话,就见帘子一掀,胤禛穿着朝服进来。弘历见是胤禛,早没了先前的乐呵样,规规矩矩的行至胤禛跟前,字正腔圆的说道:“儿子弘历请阿玛大安。”胤禛一面由着慧珠为他取帽宽衣,一面看着弘历道:“恩,起来吧,刚才在说什么,老远就听着你和你额娘的笑声。”说着话,已去了外裳,在炕席上坐下。
弘历不敢隐瞒,眼珠子一转,用着还是奶声奶气的童音回道:“儿子刚刚描完红,额娘正跟儿子说起上书房的事,要儿子好好用功。”胤禛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挑眉望了眼正打着团扇的慧珠,不置可否道:“现在急起来了,前两年还嫌弘历太早去了上书房。”
慧珠心里哼道“爱拿人短处”,口里却是道:“那时弘历还小,现在大了,不督促些,去了上书房,妾怕他跟不上。”说着有些无奈的呢呢叹道:“昨年的端午好似刚过,今年的端午就已是过了,这日子过的太快了,弘历都长这大了,明明前些日子还和宝莲一般大小的。”
胤禛越过在一旁兀自感叹的慧珠,对弘历吩咐道:“把你描红的字帖拿过来。”弘历应了,双手呈上字帖,胤禛低首细细的翻看,眼里掠过满意,面上却依然不带表情道:“没有笔锋,不够大气,有些像你额娘一板一眼的字,这不好,明个儿我让小禄子送几幅我写的字,你照着写吧,过几天我来检查。”弘历年纪虽小,人也调皮,但在胤禛面前向来甚是规矩,听了吩咐,只管低头应声。
慧珠看着在胤禛跟前这般乖顺的弘历,在她面前却是一副皮样的弘历,还常是恶作剧把小然子欺负的唉声叹气的弘历,不禁眼角微抽。一时,悠车里的宝莲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慧珠立即转过身去,抱起宝莲在怀里诓,由着胤禛扮演严父教导弘历。
这后没过几日,胤禛如话前来检查弘历字帖,许是心里期盼过高,观之有些失望,而胤禛又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严对自己,更是严待他人。如此,胤禛自是狠狠批评了弘历一番,拿起戒尺就着弘历的手打了两下,命等会不许晚饭,先去描了字帖方才能用食。
慧珠看的心下一抽一抽的,却没帮着说话,晃了下头,忙是出了屋子,去吩咐晚饭。忽听“碰”的一声,转头一看,便见院门被大大的推开,随即就见高德和一小太监慌忙的跑了进来。
慧珠诧异道:“高公公何事如此慌忙?”高德从匆匆行了个礼,忙是说道:“大事不好了,圆明园那传消息过来了,年福晋的小格格又犯大病了。”言毕,人已经饶过微有怔住慧珠,快步进了屋子禀话。
得了消息的胤禛,忙连夜赶去圆明园,是夜,也没再回府里。晚上慧珠就寝睡下,想起胤禛闻信,刹那间黑青的脸色,心里扑通直跳,觉得年氏的小格格这次病发,可能凶多吉少。
第二日响午,圆明园果真传来噩耗,年氏年仅两岁的小格格病逝。素心一直不喜年氏,此时听的这消息,也不由唏嘘道:“听说,年福晋的小格格走时十分病痛,走的并不安稳。唉,那小个孩子,从出生至今,日日受着病痛折磨,也许早走对她来说是好事吧。只是府里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去了两位格格,真是世事无常。”听后,慧珠没有答话,另望着在悠车里玩耍的宝莲,出神的想起银碳之事,它让年氏失去女儿,却让她得到女儿,于她是喜,于年氏是祸,不知年氏对此又如何作想……
接下来小格格头七过后,年氏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雍亲王府,但不待出院子见了众人,便是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府里其他妻妾见状,自是暗自高兴了一番,便歇下对年氏的注意,开始打听七月选秀的事。
至于慧珠,更是不怠关心年氏,整个六月间,都在为了弘历上书房一事操心,至弘历进学半月后,慧珠见弘历已适应了上书房,还交上了几个一般大的朋友,这才放了心,稍将注意力放回府里,却已是七月了,年氏大病初愈。
(最近几章时间跨过很大,不过,终于写到了弘历上书房了,咕~~(╯﹏╰)b,继续求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