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知晓胤禛不需要她的回话,便默默的为他穿了衣,后又唤了素心端了热水,为其盥洗净面,亲自伺候着用了早饭,方回到里间,用了吃食。随后,盥洗毕,稍稍梳妆打扮一番,又陪了弘历小半个时辰后,便带着月荷、小然子去了一院正堂。
雪路难走,慧珠踩着高高的花盆底行走更是不便,遂扶着小然子的手臂,慢慢行去,临到一院,已是好半会。这时,待传话丫头扬声道:“钮祜禄福晋道” ,慧珠方行至正堂。
一进屋内,首先入眼的便是端坐在首位,嘴角噙着温和笑意的乌喇那拉氏,慧珠遂连着上前几步,蹲安道:“请福晋大安。”乌喇那拉氏看着慧珠,关切道:“外面雪可是大,着打着伞,裹着披风,都少不了沾了雪水,还是快个儿换了披风,喝杯热茶。”慧珠笑应了,由着素心为她脱了披风,扫了眼三把搭有灰鼠小褥雕漆椅子,行至其最末首坐下,感觉到椅下大铜脚炉散发出来的阵阵热气,不禁轻动了下脚。
待慧珠坐定,连着耿氏在内的三位格格,三个侍妾、四位姑娘忙端安行礼道:“请钮祜禄福晋大安。”慧珠颔首应了,见耿氏脸色红润,身子也丰满了许多,眼里闪过满意,笑道:“耿格格看着气色不错,不过,你刚出月子,还是得注意些身子。”耿氏心下划过异样,一月未见,慧珠行事说话,处处透着侧福晋的范儿,暗自叹息一声感叹,尊卑贵贱,皆是身份所至,面上还是含着微笑,福身道:“谢钮祜禄福晋关心。”
乌喇那拉氏笑道:“好了,知道你们姐妹关系甚好,耿妹妹你快坐着,刚出月子劳累不得。对了,钮祜禄妹妹,你还没见咱们的小阿哥呢,他可是个机灵鬼,我看着,和弘历到有几分相像。”说着,就招呼奶妈子抱着孩子到慧珠跟前。宋格格陪笑道:“钮祜禄福晋和耿妹妹向来关系就好,弘历阿哥又和小阿哥是亲兄弟当然像了,这啊,就是人和人的缘分。”宋氏话落,其余人也跟着陪了笑,顺着喜庆的话说。
一时,众人说了会闲话,谈笑几句后,李氏、年氏前后脚到了,便又是一番见礼寒暄,直至高德禀了吉时已到,方歇了话。请了萨满,按着弘历那日满月宴该行的礼仪,齐齐走了一遍过场。因外间风雪甚大,又是简单办了,于是这满月的仪式比起弘历可谓寒搀了不只一星半点,可比起一半官宦人家还是好的。然,这般对比下来,便落在了某些人的心上。
仪式过后,众人回到一院正堂,等着入席之际,李氏和善的笑道:“委屈耿妹妹和小阿哥了,今日这满月礼办的是有些简单,就连爷都没有出席。还有,满月这日,该是能得名字的,可是谁知爷正是忙着。唉,耿妹妹,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小阿哥出身是低了些,可怎么说也是皇孙啊,以后富贵自是有的。”耿氏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回道:“谢李福晋关心,婢妾没什么好委屈的,”
宋氏笑道:“耿妹妹能为爷诞下小阿哥,就是最大的福气。”慧珠看着耿氏有些惨白的脸,有些不忍,便另择了话,道:“看着小阿哥就是个聪明、有福气的,以后你呀,就等着他长大了来孝敬你。呵呵,小阿哥真是越看越俊俏。”年氏看着她们三人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心里闪过一抹痛楚,面上笑道:“李姐姐说的对,真真是委屈了耿格格,满月宴,爷却不在。唉,算了,不提也罢。”
乌喇那拉氏想着该是点到即止了,遂欲帮着耿氏说上几句,就听,外间传话道:“爷到。”这话落,屋内众人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忙着起身,恭迎了出去,又是一阵行礼问安后,方回到屋里。
随后,胤禛为小阿哥亲自起名为弘昼,又细细问了弘昼的情况,话语虽是淡淡的,可里面的关切之词,却还是听的出来。后又因胤禛的出席,席间热闹自是不提,到了席散,倒也是宾主尽欢。直至席后,胤禛和着耿氏离开时,众人才是微微敛了笑意,心思各异的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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