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保田又摇了摇头。
方步平连忙再问:“有人被打伤不?”
苗保田无奈地说:“都是擒拿摁倒,除了身上沾一身灰,拧关节拧得叫饶,没半点儿伤。”
方步平苦笑说:“官府行事得有依凭,你说现在能去抓人吗?”
他挑拨说:“你也是。你派的啥人呀。被摁着叫饶,你是在街上找的人还真的是官兵?怎么找这么没用的。起码逼李虎动手也行呀。”
苗保田脸色刷地变得难看。
是呀,上去找茬,李虎斜眼看了一下,话没说,手没动,然后自己的人被大街上摁倒,李虎走了,大街上的人围着看笑话,看自己的人在地上求饶。
太丢人了。
这是自己的营兵吗?
真要闹到官府,就这一点儿,自己也丢人丢到家。
苗保田有点着急:“那怎么办?”
方步平劝他说:“再找机会吧。这回你派的人不行,下回派些敢打孔武的,逼李虎动手,好抓他。否则代价大,抓了几个下人,说不定要抓的时候,他把人给送乡下去,藏匿到东夏人那儿,咱能怎么办?”
苗保田嘴里承认自己找的人不行,心里却另外一回事,这些营兵,绝非服五石散的书生,再不济,也能力扛三百斤,到哪找更厉害的?还找十几个?
两人正在这儿斗心眼,外头禀报说:“李虎派人来给府尊送帖子。”
把人接进来,是个账房师爷模样的文人,恭敬献出请帖,告诉说:“我们东家联系了石材场的几个财主,二十天后,要在郡上举办一回土建石材大会,往邻近郡县告知的告文檄书已经快马发走,还望府尊到场。”
方步平接到帖子,正在心里笑话这帖子是刊印而不是手书的,那李虎派来的文人左右点数一下人数,竟从怀里又拿了一匝,直奔苗保田,发了一张,再一扭头,看有旁人在,也连忙到跟前发。
那是下人呀。
方步平就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李虎直接踩到地上。
他呻吟一声,手指发抖,几乎想一冲动把请帖撕掉,却硬生生忍住了,咬着牙说:“我会去的。土建石材大会……”
蓦然,他醒悟到了什么,喝道:“他想干什么?那个允许他开土建石材大会的?”
来人笑道:“石材场的财主们都愿意,我们还打听到不少远地方的同行,他们应该也愿意,大伙都愿意,还需要允许呀?要不?我会去给我们东家说一声,具个联名?”
方步平木在当场。
干这行的财主们联名?
来人又说:“请帖已经在街上发了,百姓们也都想见识见识,到时候改善自家屋居……他们也愿意。”
方步平闪现了一个词“联名”。
能联吗,联出来个千儿八百人,这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这是威胁呀。
官府要是毫无道理给不让开,他们就联名。
联名其实也不可怕,如果自己郡中权力抓在一人之手,也罢,就硬生生压下去,关键是盘根错节的衙门官吏呢?
他摆摆手,示意面前来人赶紧滚,等人一走,就颓然与苗保田道:“这个李虎不简单。身边有高人指点。”
他怀疑这人就是刘广禄,怒骂道:“这个高深莫测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