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战争再复杂一点儿,不是一开始就圈住了拓跋黑云,而是相互之间混战,打这个级别的战争,也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既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想起个人来,笑道:“梁大壮的驻地不远了?”
梁大壮当然不是他一将难求的标准。
这也是他思想上的一种跳跃,他这么一个感叹,然后让人去喊梁大壮,对梁大壮却是一个激励。
梁大壮也够倒霉的,就连李思浑不得将令出战,也实在偶然。
梁大壮不是在帐里睡觉,挨着河沿所阵的兵就是他的,不愧是甲等军府,阵型森严,旗帜翻飞,刀枪耀眼。
狄阿鸟在河沿上漫步片刻,梁大壮就骑着马上来了。
之前他已经问过了,大王走到这儿,感慨一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想起他来了,他那是激动得心脏都要出膛,一上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狄阿鸟等他来到身边,用马鞭给他指指对面,问他:“琢磨没琢磨过那个金花屯,据说当年里头有着六朵金花,你梁大壮不动一下心思?”
梁大壮连忙说:“怎么可能没动?”
他左右看看,还背个人,小声说:“我扎在这儿,就是冲着有个屯?几十万人马你来我往,将来总攻,没个能楔进去的地方怎么行?”
狄阿鸟挺意外。
他哈哈就笑,又问:“那这一段,你的防区,有没有对面游过来投降的?”
梁大壮说:“还不多。一夜只有几十个。有的不过是为他们首领作试探,看看我们东夏收不收,怎么一个待遇。”接着,压低声音说:“大王是不是想让投降过来人领路,渗透些人马进去?我也在这上头打算,不过对面的情况和咱一样,好几十万人马,驻地极为密集,暂时找不到布防松懈的地方,否则我先渗透,后夜攻,打进去看看。”
狄阿鸟用马鞭敲敲他肩膀,没有说话,但看起来确实很满意,梁大壮不免得意,又说:“我还有个毒的,把渗透扩展到各军,这些游牧人不像我们,没个籍册,真要攻打几次,他们的人马一混战,兵就找不到首领,首领到处拉兵,那咱们的人就可以大规模渗透,制造混乱,接应总攻。”
狄阿鸟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狄阿鸟问:“想没想过,派人渗透进去,也找找他们的中军,标记下他们各军的位置,探探他们的粮草?”
梁大壮愕然道:“这个?该大本营考虑。”
一看狄阿鸟的鞭子扬起来了,连忙说:“我也考虑,我现在就考虑。”
狄阿鸟冷笑说:“你都考虑各军大规模渗透了,为何不考虑这些?知道不知道,梁大壮你再往前走一步,你就可以做大将?”
梁大壮不吭声了,一脸憋屈。
过了片刻,他这才忸怩说:“那不是上次不得将令出击,还等着军法处找的吗?”
狄阿鸟说:“好啦。别喊冤了。晚上,孤给你制造一个机会,你多作渗透,标记敌人各部位置,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断粮,顺便把金花屯也摸清楚。也许很快,大本营就会命令你打下它,切出来一大片区域,给我们的中军聚歼。”
狄阿鸟又用马鞭点点他的肩膀,转身带人飞驰,直奔西路行辕。
到了大本营,他立刻就说:“立刻点兵,上青化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