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夜眸光沉静,“他是我的太祖父。”
女子从宝座上站起,凝视着阮听夜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片刻又坐了下来,斜倚在扶手上,“你特地是来找我的?那你太祖父是否说过步辚的本名叫步轻履?”
“说过。”
“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默认了她就是步辚步轻履。
阮听夜道,“我的太祖父留有遗言,说若是见到了……前辈,帮他给前辈带句话,他说他忘记跟你说,是不吝珠玉。”
“时间……还真是久远……”女子步轻履陷入了回忆,“都几千年了……”
听了两人的话,林千蓝再看阮听夜,发现他的眼睛跟这位叫步轻履的妖修很相像,阮听夜的眼窝没有步轻履的深,只达到稍深的程度,眼型相同,都是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
两人即便在沉静神情下,唇角也是上扬的,且都天生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寻宝变成了认亲?
她可以搭个阮听夜的便车离开?因为她不相信步轻履说的,每次来的人会放一个活着出去。
步轻履玩这个寻宝的游戏至少玩了一千多年了,真是有人活着出去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连在这一带土生土长的栾仓真人都没听过说,还深信不疑地上了当。
这个‘放走’要打上个问号。
步轻履没沉思太久,再从宝座上站起,沿着中间的台阶走了下来,只见她曲了下手臂,一根白皙的手指指尖上便多了一滴血液。
快!太快!林千蓝只感应到周边有股轻风吹过,视觉上什么都没有。
腾二的神识探到了,“老大,她从阮听夜手上取了滴精血。”
林千蓝传音问腾二,“你看出她是个什么妖修吗?”
腾二回传,“是个鲛人啊。”
这里还真是鲛人洞府,那步轻履给她的鲛衣,难道是她进阶时蜕下来的皮?
林千蓝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老大,不是步轻履的鲛衣,她给老大的鲛衣是男鲛人身上的。”
林千蓝的怪异感觉消失了。
那方步轻履嗅了下指尖,“有我的血脉,太淡。”
指尖一捻,血滴消失,步轻履一闪回到了宝座上,脸上再挂上了笑容,“没错,从血缘上算,我是你的太祖母。阮渠清让你带的话我收到了。你还有什么事?”
阮听夜的眸光闪了闪,“没有。”
“哟,这脾气,倒是随了阮渠清。不过,你不必叫我太祖母,以后你们阮家也不要再留下什么话找我了。”
阮听夜应下,“我回去后会跟家里人转达前辈的话。”
步轻履示意了下,“阮家人隔了几千年还记得我,我也不能小气,这里东西看有喜欢的,自己取走。”
“……好。”阮听夜没有推辞,在各个搁架处挑选起来。
步轻履还真是够绝情。不过,有许多妖兽都是这样的做法,子女成年后就会被赶离父母的领地,多是从此后再不会见到。
妖兽成长为妖修,这种天性也没有消失。
阮听夜没有见一件拿一件,而是挑选了不多的几件,片刻后,他退回原地。
“够了?”步轻履问。
“够了。”
“我这就送你们离开!”
话落,林千蓝和阮听夜已从朝殿里消失。
步轻履独自一人叹息道,“唉!这回亏本了,一个让我栽了跟头,一个是有我的血脉,不得不先放走了。不过,还剩下四个多少能回点本。”
她的神识看过去,在另一个大殿里,四人正在酣战,一死三伤。
步轻履看得没兴致,自语道,“原本只要四个人谁都不动手,就都可以活着离开的,他们还是选了杀死同伴。嘴里还说什么不得已,真是好笑。”
※※※※
浓重的腥臭味!
林千蓝还没站稳,下意识地本命法宝以狼牙棒形态飞出了丹田。
“梆!”一声重击声。
很快站稳了脚跟,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她的狼牙棒砸在了一只怪异大兽的头上。
她的狼牙棒形态的藏锋,力道能把精铁矿石辗成粉末,砸在这只大兽的天灵盖上,伤没伤着不知道,只看到大兽还是活蹦乱跳的。
大兽咆哮着,抓向砸它的滚钉大木头。
怪异的大兽有张超大的蛤蟆嘴,四只眼,矮敦敦的身子像是长满了灰苔藓的山包,四条腿着地,两条前肢悬空。
而她此时离大兽仅十米远,她闻到的腥臭味就是从大兽大口中散发出来。
她迅速往后退到了五十米远,不是怕大兽,是受不了这腥臭味。
大兽的两只前肢往空中划拉,藏锋是林千蓝的本命法宝,心念起,狼牙棒一砸就飞离开怪兽的双爪范围,大兽只能干瞪眼。
腾二!小墨!步轻履招呼都不打,说传走就传走,她怕两只没能传走,或者没跟她传到一起。
随着浮音簪的修复,两只出浮音簪的空间波动基本不会被人探察到,她腰上还会系一个灵兽佩做掩护。
但进到浮音簪里的波动会大些,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麻烦,她没在步轻履跟前把两只收进去。
她感应了下,两只就在附近。
之后快速用神识探了下,周围都是山。
山峦起伏较大,多是陡峰。
从她探到一边有海来看,他们是在一个岛上。
她的神识范围内没有任何有人活动的痕迹,兽类很多,不像是人修的地盘。
只匆匆扫了下,没有时间细看。
“老大!”腾二在离她百多米的地方,飞快地遁了过来。
“大主人!”小墨也从她身后飞了过来。
腾二,“老大,是凶兽!是凶兽蜞蛤!”
凶兽!怨不得长得这么怪异。
对于凶兽,没有道理可讲,只有杀!
蜞蛤放弃了去抓打了它的头的狼牙棒,往林千蓝扑来。
林千蓝快掐手诀,雷蛇出,击在蜞蛤的其中一只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