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常富贵缩着脖子,就差有个壳就能当乌龟了。
方仕德直接给了常富贵响亮的一个嘴巴子,“混账东西,平时我是怎么说的,啊!我有没有说过我是县令,你们作为我的亲人,更应该严于律己,可你呢,仗着我是县令却胡作非为!”
常富贵捂着脸,一嘴的血腥味,却不敢喊疼,硬生生忍着,一点没有刚才的狂妄。
方仕德怒气未消,让师爷阎良文带常富贵立刻回衙门,“叫衙役在衙门口打他二十大板,叫他长长记性,同时也让县民知道,不管是什么人,都得守法。要狠狠地打,要是叫我知道衙役只是做样子,罚一个月俸禄。”
常富贵吓得差点尿裤子,扯着方仕德的袖子求饶,“大姐夫,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乱说话了,我就是嘴上占便宜,没想真对这姑娘做什么。姑娘,你帮我说说话啊!”
跟受皮肉之苦比起来,团圆再是美若天仙,在常富贵眼里也就是一件衣服,没了再买新的就是。
团圆只当没听见,继续忙着做菜。
“带他走!”方仕德一声令下,常富贵被带走了,他徐徐走到团圆身边,一堆目光也投向两人身上。
谢菜刀抢过团圆手里的锅铲,“团圆姑娘,县令大人过来,你就别忙了。”
团圆放下挽起的袖子,她真希望方仕德叫她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这么走过来,还问自己对这个处理是否满意,还有什么要求。
“县令大人是依律法处置的,我怎么会有不满呢。我爷爷告诉我,法大于天。”团圆掷地有声说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团圆不觉着方仕德此举,自己需要对他感恩戴德。
“你爷爷是……”方仕德疑惑问道。
“李平才,一个秀才。”团圆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方仕德的脸,特别是他的眼神,想看出他认不认识爷爷,以至于谢菜刀都拉了拉团圆。
方仕德脸上显出几分激动来,但是没有一点心虚,“你说你爷爷叫李平才,真是太巧了,以前我们在一个书院念过书,他比我大好几岁。你爷爷当年读书很好,我以他为榜样,只是可惜他突然回村了。你家在哪,哪天我找你爷爷叙叙旧,当年他帮助我颇多。”
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起码团圆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她也找不出漏洞来,倒是被方仕德的话难住了,她根本不敢叫方仕德见爷爷,“我爷爷不愿意想起过去。”
“你爷爷真奇怪。”方珍华插进一句话,打断了团圆和方仕德之间的互相试探。
“珍华,这你就不懂了,回家爹跟你说。”方仕德对着团圆意味深长笑笑,领着方珍华走了。
方珍华俏皮地回头对团圆挥手,团圆抬起手,晃了两下,心里承认,在互相试探上,她输给了方仕德。
以前团圆不觉着年纪大的人就厉害,可方仕德叫她意识到,年纪大阅历多。大风大浪过来的人,不是她一个快十三岁的小姑娘,能试探的出虚实的。
团圆继续做菜,大家却都在议论刚才的事。
“我就说县令大人不会袒护自己的小舅子,没想到县令大人还大义灭亲,古有包青天,咱们县令不夸张地说,就是白山县的方青天。”
“可不是嘛,县令大人从不徇私,甚至对自己的家人,要求更严,真是青天。我听说啊,有的地方老百姓有了冤情,衙门不光不管,还阻止百姓申冤呢。”
“一句话,方县令是好官啊,咱们遇到这样的好官,是福分啊!”
“是啊,方县令是好官,有问题的只是常富贵。姑娘,你可别信常富贵的话,是他自己以为自己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不是县令大人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