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老黄牛的叫声打破了这寂静,秤砣还没等牛车停就跳下来,大步往家走,爹只说家里出事了,叫他回家,什么事并没说清。
“秤砣,上这儿来!”李大花站起身,高声喊秤砣,牛车上的里正看到这么多人,也立马停了牛车过来。
他去镇上办事,又见了儿子李润书一面,回村时去李大旺家的猪肉铺看了眼,听李大旺说他家里出了事,他叫秤砣坐他的牛车回来,另一辆牛车留给了李大旺。
“这是出什么事了!”里正走过来,眼神扫过一圈在场的妇女。
“里正叔,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先听我大花婶子问秤砣。”团圆高声说道。
李大花当着里正就叫春妮把那天的事在说一遍。
连里正都来了,这可是李润书的爹,春妮心里咚咚跳,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她结结巴巴,话说的不清不楚,倒是李巧嘴,不愧是巧嘴,把事情三两句话说清楚了。
“团圆这么上进,有钱过年给大家买糖块,这前不久又为村学买了那么多纸笔,被平白无故泼脏水,孩子心里肯定委屈,想要个说法。这也就是秀才叔不知道,不然秀才叔就是脾气再好,也不会肯的。”李巧嘴说了这么多,大气都不喘。
她这么一说,其他婶子也说就是这么回事。
秤砣听完,直接就骂了娘,眼睛里喷火,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放他娘的臭屁,团圆是我妹子,那天的事是这样……”
即使气得想上去揍春妮一顿,秤砣还是先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他对那天印象格外深刻,他先是看见团圆把猪仔变没了,傍晚团圆又说卖了蛋,钱两个人四六分,后来他说要两成,第二天就得了一两银子,他都给了他奶。
后面这些,秤砣没说,就说了那天他跟团圆是怎么怎么说话的,说的跟团圆是一个意思,“我拿团圆当亲妹子看,亲的懂不懂,就是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哥哥妹妹说句话,就被说成这样,那亲兄妹是不是连在一桌吃饭都不行?”
“这下清楚了,秤砣和团圆说的是一样的,那就是真没事。”几个婶子纷纷说。
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有不同的面,信哪面的时候,会觉着怎样都对。
“春妮,你听见了吧,这下你知道你那些亲眼所见的真相,都是你臆想的吧?”团圆挑眉说。
春妮使劲抠着手心,抠的手心生疼,被团圆这么问,她怨恨地道,“怪我吗,是你们自己站的太近,叫人误会!”
“春妮,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偷看,又自己瞎联想,完了还传的满村子都知道,到头来你怪人家说话站太近?这就好比你去听戏,你回来茶饭不思要死要活的,还能怪人家戏唱的太好?都这样,谁还敢唱戏?”
“就是,她明明只看到后背,可非说亲眼看到了,事情都是她编出来的,都到现在了,她还嘴硬,说起来,她也不是我们村的人,敢这么坏团圆的名声,应该叫她滚。里正,你说对吧?”
春妮浑身犯冷,她不能被赶走,离开桃源村,她就没处可去了,她紧紧咬着牙,声嘶力竭地说:“那昨天的事呢,她三更半夜从镇上回来,她敢说他们俩没见面,没干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