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啊,这是背地里给大家吃好的。咱们这些当叔的,都不是第一次修河堤,吃的啥心里都明白,团圆要是明目张胆地叫咱们吃好,那是害了她自己,也害了我们。”一个长得普通的汉子,说出了团圆的想法。
他是大族老的三儿子,也就是芯儿的爹,叫李初胜,长得不起眼,平时在村里也不怎么说话。这些都是他来前,作为大族老的爹告诉他的,他还愁没法告诉团圆,没想到团圆自己,就是按照他爹的话做的,团圆这孩子真厉害。
“是这样吗,团圆,那我们错怪你了。”大家纷纷说。
团圆完全没将大家之前的话放在心上,将心比心,要是换成她,辛辛苦苦干活,却得吃馊窝窝头,她也得破口大骂,骂才显得真。
团圆小心地出去看看没官差,回到屋里,就跟大家说,“大家以后还得接着骂我,骂的越难听越好!”
“啥,团圆,你是不是发烧了?”秤砣三两步走到团圆面前,试试团圆脑门,凉凉的,惊呼道,“爹,团圆这是烧糊涂了!”不然哪有人会上赶着挨骂的。
“团圆,赶紧坐下,煮姜汤,对,煮姜汤!”秤砣不由分说摁着团圆坐下。
团圆说她没发烧,可大家都围了过来,个个摸她额头,都说她是发低烧,团圆是百口莫辩。
这时,官差来叫村民去上工,李初胜上前说团圆病了,希望官差叫她休息。
王财旺吃了东坡肉,正是心情好的时候,看谁都顺眼,大手一挥,叫团圆不用去河堤了,留下休息,于是团圆被迫成了一个“病人”,至于她的“病”,是她受不了官差不把村民当人看,连吃都不给吃好,她用冷水洗脸,叫自己冷静,才脑门凉的。
晚上这顿,团圆拖着“病体”,给官差做了肉羹和炒菜,而村民这边是清可见底的糙米粥和馊窝窝头,王财旺很满意。
他一满意,就话多:“小姑娘,这里就两间屋,一间是我们官差住的屋子,一间是那个破棚子,你想住哪间?”
饱暖思淫~欲,因为中午的东坡肉,因为这顿,王财旺又起了色心,而这里女的只有一个团圆。
团圆憨憨一笑,一张嘴,牙上沾着一根菜叶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说的话更是叫人倒胃口,“官爷,我还是跟村里人一起睡大通铺吧,我睡觉磨牙还打鼾说梦话,我还梦游,一梦游就打人。”
“官爷,她说的是真的,我跟她家是邻居,她爷爷经常鼻青脸肿的,说是被她梦游打的,我发誓。”秤砣举起两根手指,一脸诚实地说。
王财旺挥挥手,那算了,叫团圆跟村里人一起睡吧,但撂下话,“从明天开始,把干饭改成稀的,饿不死就行!”
李二狗和秤砣两个脾气暴的,差点就窜上去揍官差了,被大家死死拽着拖回了破棚子,团圆继续中午的话题,给大家说为什么要继续骂她,“骂我是用来糊弄官差的,这样官差才不会怀疑。”
“团圆,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可你对大家这么好,大家骂你,那我们也太没良心了吧?”
恨一个人的时侯能破口大骂,感恩一个人的时候,那些话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你们得这么想,骂我就是保护我。”
“俺们做不到。”
团圆无奈地转圈圈,把所有人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大金身上,“让大金来,你们就帮腔!”
“这个行。”大家都点头。
大金站起来,连连摆手,“我不行,我做不到。”他还没不知好赖到那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