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更新的末尾删了几百字,有人敲林家大门那里开始,为免占篇幅,文末会有说明】
旁边张教头披着件外套走了出来,看到林书航也在客厅,却对叫门不做应答,便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林书航笑道:“昨日或得罪了高求,这陆谦是来请君入瓮的。”
高求?高太尉?
张教头还在殿前司时,高求便已是殿前司指挥使,是他最直接的顶头大boss,此后童贯封太傅,将太尉之职空了出来,才由高求补缺而上,那都已经是张教头退休以后的事了,县官不如现管,所以在他印象里,高求可是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此时听完便先吓了一大跳,呆呆的看了看林书航,却见女婿脸上并无惊惶之色。
“放心。”林书航笑着说道:“他只是来请,也并非拿人,泰山不用出去,只在院里说我不在,家有女卷不便开门便是。”
张教头听了这才平静下来,想想自家女婿好歹也是从三品的三司团练使,就算是太尉,也不能无凭无故就喊打喊杀,倒是稍稍放下心来。
林娘子、锦儿此时也都被吵醒,在卧室窗户边往外看出来。
但见张教头耸了耸肩上的外套,微微清了清嗓子,冲门外的陆谦喊道:“门外可是陆虞侯?林冲不在,这几日殿前司放假,他便与小女去游玩了,尚且未归,眼下家有女卷,这大清早的不便开门,请恕张某人招待不周了!”
这老丈人的反应,既说女卷,又非要提什么带着林娘子出去游玩?
林书航听得哭笑不得,果然,这话并未劝退陆谦,只听对方在门外笑着说道:“张老,嫂子既已与兄长出去游玩,你这家中还何来的女卷?我确是奉太尉之命来请兄长,太尉有大事要与兄长相商,事关紧急,不容推脱,张老若是再不开门,陆谦只好破门而入了!”
张教头听这口气,便知对方已是铁了心,摊上的事情怕是不小,此时又看向林书航。
林书航略一沉吟。
小院里的法阵是可一时阻敌,但法阵的威力是有限的,就眼下院子里这规模,若被同时困上二三十人,阵法威力便不足负荷,以至法阵自动失效了,此时听门外的脚步声虽只一二十人,但总不可能一拥而入,但凡见到进去的人无故消失、又或是神情不对,其他人必然谨慎驻足。
说白了,院子里这法阵只是用来防小人的,若人家吃亏之后调来大军,这小小院子可就万万的低档不住了。
自己现在实力未复,赵恒立太子的事也还没搞定,眼下还并不是和高求翻脸的时候,但要说跟这陆谦去,那也无异于羊入虎口、自投罗网,若是被关上几日还好,就怕那高衙内狠毒,连几天时间都等不了。
这高求,不是要和自己玩儿阴的吗?偏偏突然转了性……
不动手则已,倘若动手,便必须将所有人都诓骗进来留下,绝不能放走一个。
蠕虫精已经放了出去,借助蠕虫精的感知,能很清楚的知道门外情况。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虽然来拍门的仅只有八九人,但除开陆谦外,其他人看起来也都不是普通士卒打扮,或是殿前司虞侯、或是教头,个个身材魁梧、目光,气血士卒,俱都有不俗武艺在身,好赖也是个高阶武将乃至武王的级别。
看来陆谦对林冲确实是十分忌惮,不过若是只有八九个人,那倒是有操作的空间。
林书航随手取过上次给岳父的那袋通灵豆,这本是用以免除致幻之物,此时却成了布置陷阱的关键。
但见他将豆子东一颗西一颗的撒在地上,这些新加入幻阵的豆子,每一颗都‘长’在幻阵灵元涌动的节点上,等若是将幻阵封印了起来,等会儿若实在不行,便放门外的人进来,等全都进入小院后,再迅速踢飞掉几颗关键绿豆,使得幻阵中灵元流通、重新复原,自是可以将所有人都困在里面。
需拖延些时间……
“贤弟你好不懂事!”林书航一边撒绿豆,一边开口厉声呵斥道:“我家娘子近日染了天花,林冲作为身边人,怕是也有沾染,唯恐传染同僚,故才给殿前司放了假,以便回家照顾疗养,又恐同僚们担心探望,给大家平添麻烦,这才假称与娘子外出游玩……我家泰山大人亦是你的长辈,适才已与你作了推辞之言,你若懂事,便该不再追问,却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兄长吗?还有长辈吗?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似乎是没想到一直躲着的林冲突然开口,门外陆谦也是微微一怔。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却听林冲继续说道:“我林冲身为三司团练使,朝廷从三品的要员,一无犯奸作科,二无贪赃枉法,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便真是太尉来了,也不能说拿林冲喊打喊杀!可你区区一个虞侯,五品小官,也敢来我家中闹事?你还要破我家大门,你且破一个试试?冲撞上司,按律当斩,若是告到陛下那里时,休怪林冲不顾兄弟情义!”
这话说得严重,重要的是站得住理,陆谦一时语塞。
扯到陛下面前什么的,陆谦倒是不信,他纵然只是个小小虞侯,可相对于高太尉和陛下这层次来说,他林冲也不过只是个从三品的武官,面圣的机会都未必有,谈何去告状?
何况太尉所谋划之事不能再拖,昨日上午时还让他好生相请,可高衙内两日没等到结果,昨天大闹他爹的白虎堂,差点要一头撞死在那殿前,高求也是没办法,加上奏报到京已经一日了,若是再拖下去,可就真成了枢密院故意不报,罪名更重。
因此今天早晨时,便已是下了死命令,这林冲想是已在提防高求,好好说话估计是不管用了,若是林冲在家,便是绑也要给他绑过去,而若是真不在家,那就拿他岳父、拿他家人,反正总是要拿人回去交差,只要将人带去,高求自有办法逼他林冲就范……
做此事,陆谦本是心有些许愧疚,毕竟林冲与他一直兄弟相称,但为了不得罪高衙内与太尉,为了自己前途,也只得……可没想到此时林冲反倒先说‘不顾兄弟情谊’。
陆谦一声冷笑,将内心最后的一点小纠结都给抛之脑后,只澹澹的说道:“兄长说笑了,若是嫂子天花,兄长前天还会在潘楼上喝酒?今日之事,确是太尉相邀,陆……”
话音未落,林书航已呵斥道:“我前天整日在家照顾娘子,几时到潘楼喝酒去了?陆谦你在潘楼是与我说过话还是一同喝了酒?怕不是在那里喝醉了酒,眼都花了!”
当时林冲坐在二楼窗户边,虽然应答了陆谦的问话,但还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林冲。
陆谦笑道:“兄长说没有,那便没有,好教兄长得知,今日太尉相邀,与此前衙内之事真无半分关系,而是军中另有要事,我有太尉手谕在此,兄长若是不去,怕是会被问一个抗拒执法之名,为免陷兄长于危难,今日陆谦无论如何都要带兄长走,我数三声,兄长若还不相信、还不肯开门,未免贻误军机,陆谦便只能强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