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
“谁在哪儿?”
远处传来许公公不悦的呵斥声,正在说在兴头上的两个宫女应声而止,慌不择路地躬着腰跑远了。
藏在暗处的玉雅莉生怕被走近的人发现,趁着宫女落荒而逃的声响刺耳,忙不迭找机会也跑了。
出声呵斥的许公公站在原地眯起了眼,看着不远处踉跄着跑远的身影,唇边缓缓溢出了一抹冰冷的笑。
出路已经指出来了,至于要不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那就看玉雅莉自己了。
次日一早,玉雅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巧儿,妆容精致的眉眼间泛起一股浓浓的酸意,却又做出了大度的姿态,板着脸说:“得了,动不动就跪下做什么?”
“下去吧。”
太子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这会儿正歪在软塌上打哈欠。
听到玉雅莉这充斥着酸味儿的话,太子内心的自大发酵充盈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难得的没动怒,反而还好脾气地笑了。
他带着哄人的口吻说:“一大早的,你这是吃了多少酸的?怎么说话一股子酸味儿?”
“一个伺候的宫女罢了,也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玉雅莉径直越过仍在地上跪着的宫女迈步向前,自然而然地在太子的身边坐下,纱衣下的手臂软若无骨般地揽住了太子的脖颈,整个人靠在太子的身上,嗔怪地说:“殿下惯是会取笑我的。”
“我知道巧儿得您欢心,可殿下前日才说的最是宝贝我,我见了吃几分心,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更何况,古人都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只不过是个小女子,全靠着殿下的恩泽过活,您待别人也这么好,我肯定是会吃味的啊。”
太子生来自负,最是见不得女子拈酸吃醋。
可玉雅莉极晓得分寸,也懂得拿捏。
不过短短几句话,看似埋怨却轻而易举就将太子哄得心花怒放。
太子好性子地摸了摸她的手,说:“好好好,孤知道你吃味了。”
他说完抬手一摆,说:“快都下去,省得孤这内殿里全都酸味儿。”
“殿下。”
“哈哈哈!”
“不说了不说了。”
“对了,一大早的你怎么就过来了?”
太子难掩爱怜地点了点玉雅莉小巧的鼻尖,调笑道:“瞧你这眼睛红得,怎么看着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怎么,孤昨日没叫你来,你就夜不能眠了?”
玉雅莉忍住身体的震颤和心中的恐惧怨怼,做出了娇嗔的模样看了太子一眼,从鼻腔中轻轻地挤出了一声轻哼,小声说:“殿下您也知道我夜里难眠。”
“不过我夜不能眠的事儿,却不只是在吃味拈酸。”
太子心不在焉地挑起了眉:“哦?”
“那是怎么了?”
玉雅莉顺势趴在太子的胸口,葱尖似的指尖在他的胸膛上画了画,低声说:“我听人说过几日便是秋祭大典,您是储君,那日来参加了大典的人肯定都要来行宫向您跪拜请安,人多眼杂的,我就是设法藏了,也怕会藏不住风声,万一被人知道,对您的清誉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她捕捉着太子所有的反应,在太子皱眉之前轻轻地说:“所以我就想,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我回到定北侯府的庄子上住着,就算是来了多少人,也不会有人知道,等秋祭大典后,殿下就该搬回东宫了,届时您再派人来接我,您看好不好?”